眉心一點痣

阿芳

我的額頭正中間
剛好也有一顆痣.所以對這篇文章有感




作者：杜康


大四下學期，實習，百無聊賴的日子，閑得翻看QQ好友，幾十個風格迴然不同QQ名，卻有一個吸引了我，眉心一點痣。這讓我想起、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的一點朱砂，不知這個好友何時爬上了我的QQ，不同于、儒雅老頭、山東老頭、大屌老頭、的直白，這名字顯得超然脫俗，這讓我這個年少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的酸腐心裡，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我說我很喜歡你的名字，能否瞭解一下。


沒想到他線上，很快便回復了，說、只是恰好眉心有一顆痣，讓你見笑了，杜康能散悶，萱草解忘憂，你的名字也不錯。他沒用曹操的短歌行，而用了白居易的酬夢得比萱草見贈解釋我的名字，對他好感更上了一番，我說、想必你知識淵博，白居易這首詩不常見。他說他百度的，就是為了不同於其他人，然後配了個呲牙的笑臉。

阿芳

確實是個有意思的老頭，第一次聊天，聊了將近半小時，卻沒有在三圍上糾纏過，談的都是生活瑣事，偶爾縐幾句酸腐句子，他都能一一對來，不同于其他老頭的屎尿棍屁，我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說有點事，明晚可繼續，第一次聊天便在我的依依不捨中落下了帷幕。
        
爾後的半年，直到我畢業，晚間9-10點，成了我和他固定的聊天時間，雷打不動，時間長了，心裡慢慢產生了愛慕之情，如果9點他還沒上線，心裡就是空落落，總有隱約的情愫纏繞，如置身於陰霾，亮堂不得，他的一聲招呼，就是陽光，不管多簡單的幾個字，就能讓自己暢快起來。


問他是否有這種感覺，他說這是正常的情感反應，你有，我也有。他心裡多了一份牽掛，夜晚的聊天，成了他的義務和責任。我說我已經把你當成精神上的老頭，我的精神伴侶，你是否願意。他說願意，能有人牽掛著他，是他的榮幸。

阿芳

而聊天半年以來，我們從不曾視頻過。我問他原因，他說、咱們相距甚遠，未曾謀面，這種精神上的依戀，感覺很好。如果視頻了，互相不滿意對方，那這份情緣就會隨風逝去，如果相互看對了眼，但距離的存在，也只是徒增了相思的苦。不視頻，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你也可以想像眉心一顆痣的醜樣，我這是羞於見你，他自嘲的打了個笑臉。我也深以為然，只是後面一句，我說你莫要謙虛，我杜康也只是平平之姿，怕你看不上。我又問你是怎麼想像我的存在。他說、我覺得電腦前跟我聊天的是一位青年才俊，他有一雙明眸，顯示器下閃耀著青春朝氣。他也問我，我是如何想像他的存在。


我說、我覺得電腦前坐著的是為儒雅老者，一副金絲邊眼鏡架於鼻樑，手邊放著一盞茶，茶裡乾坤變化，訴說著牽掛。除了偶爾調情，生活上的瑣碎和不如意也會向他吐露。臨近畢業，我說、我爸因為200塊，跟我叔叔打了起來，貧窮真是原罪嗎？他說、貧窮不是原罪，不努力是。這世界上大都是努力而清貧的人，不能否認了他們。

阿芳

2010年7月，畢業了，帶著1000多塊，拖著行李箱就來到了方州。方州是眉心一點痣的城市，這裡有他呼吸過的空氣，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就覺得無比親切。由於囊中羞澀，租了一間地下室，地下室渾濁潮濕，四散著黴氣，老鼠穿梭如過街，正值夏天，十平米的房間只有一個坐地扇在搖曳，一張單人床，堆了點行李，便沒了下腳的地方。


看著地下室的環境，心裡暗暗發誓，定要在方州混出個人模樣，有朝一日回憶起地下室的生活，那也是一個勵志的過去。來方州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眉心一點痣，另一方面，待他日我發達了，把父母接出那個是非之地。話說回來有一半原因竟是為了未曾謀面的網友，我匹自笑著，年少輕狂，不撞南牆不回頭。
        
不同於亂糟糟的環境，心情卻沸沸然，就等著晚上9點，跟眉心一點痣說我來方州了，給他一個驚喜，也給自己一個期盼。時間如龜行，10平米的房間內，來回踱了上百圈，熱的全身是汗，眉心一點痣上線的一霎那，我就發了想了一天資訊，開門見山，我說、我來方州了，以後準備長居，是否有意願相見。而那邊卻久久沒回復，很久，我覺得都過了一個小時。


你做好準備了？良久，他才回復。我說、你是對誰的不自信？他說、兩者都有，只是見了互相不滿意，就可惜了這段情緣。我說、如果我堅持呢？他說、那就週六中午，你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週六，洗漱一番，穿戴整齊，心裡激動如潮湧，來回翻滾，這半年來的接觸，終於要於今天進入新的階段。


我心裡祈禱著但願是好的結果，手心沁出了不少汗。平時約會，也沒有遲到的習慣，這次更是早早便到了地點。焦急的等待起來，環顧四周，哪怕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蒼蠅，都被我收入眼中。時間越接近，卻踟躕起來，怕這是一場見光死的鬧劇，膽怯的不敢張望。

阿芳

請問是杜康嗎？傳來一聲醇厚的男中音，眼前是個慈眉善目，圓臉薄唇，一副金絲邊眼鏡架于鼻樑的儒雅老頭，而眉心，確實也有一點痣，笑起來別有感染力。肩寬腰圓，偏胖，只是穿了白色背心和黃色休閒短褲，汲著拖鞋。縱然是這幅樸素的打扮，仍擋不住他的光芒，好一個極品帥老。


請問是杜康嗎？他又問了一遍，我如夢方醒，出於對自己剛才的入神尷尬，我趕緊站了起來，握住老頭的手，說、我是杜康，謝謝您的到來。老頭或許被我盯著不自在，也可能出於對他這幅穿著的不好意思，他說這兩天陰雨天氣，衣服沒幹，就穿了這一身出來，希望你別嫌棄，然後的自嘲的笑笑。


我說怎麼會，你說的不自信，是對我的不自信吧。老頭上下打量了我，微微一笑、看來這份情緣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我說、如果早點視頻相見，這半年的相思之苦，我願意。老頭笑著刮了我的鼻子，笑著說、那會變質，聊了半年能不視頻，我就覺得你是個特別的孩子。


席間，老頭介紹說自己58了，是個看門的。我說你的談吐不像個看門的，老頭解釋說以前是個小學語文老師，55退休去看門了。他說他姓馮，可以叫他馮叔，我說我叫方子樽，我爸愛喝酒，生我的那天，看著家裡的樽子，就給我起了名，就是這麼隨便。老頭說、我叫馮道，二馬相逢於道，也是簡單明瞭。

阿芳

現實中見了面，總是不如網上熟絡，場面上的話一說完，卻不知道如何接茬，他也和我一樣，兩個默默吃飯，然後抬頭，相視一笑。最後我強硬的付了餐錢，雖然囊中羞澀，但看老頭的穿著，怕老頭比我更拮据。老頭拗不過我，便從了我，說下次他請。
         
餐後，他說下午還有點事，恕不能陪我，你自己回去罷，有機會再見，便匆匆走了。本來想和他結伴相遊，他卻提前走了，心裡犯了嘀咕，是對我的不滿意？找了藉口走掉？覺得有點煩悶，回家躺在床上，不住的看著手機。是好是壞，給我個消息總是好的。他很好看，我很傾心，而他對我的感覺呢，雖然他嘴上說不錯，但也許只是場面話，飯後就找個時間溜掉。


想到此，心裡不禁有點難受。這時短信響起，是馮叔的，到家了嗎？這幾個字如同奔流的清泉，沖走了一身的陰鬱，帶來了通體的暢快，瞬間心情極好，覺得這是個很好的開端，握著手機，回了短信，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不久便沉沉睡去。
        
夜間他準時上線，網上，又恢復了平時的大膽，我問他感覺如何，他說、你跟我想像的就差了1%，我很開心。他說你的感覺如何，我說、看到你感覺挪不動腿，眉心的一點痣，秀色可餐。他在那邊哈哈大笑。我說、精神上的相戀，能否實踐在現實中？他不久就鍵下了一行字、那就試試。給半年一個交代，也給情緣一個延續。


我說、謝謝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愛人，我會好好守著你。他說、愛人是否說的太早？愛人應是你和我說話像對自己說話一樣，我和你說話也像對自己說話一樣，我們坐在一起，啥也不用說，那也不會覺得尷尬。但我們倆，還沒邁過這道坎。我說、既然互相有好感，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阿芳

他說明天相約爬方山，不知道我意下如何。我自然毫無猶豫答應。夜深，激動的仍睡不著，馮叔的一笑一顰，始終揮之不去。而半年來的情緣，不像其他悲傷的故事，也在今天得以延續。初到方州，一戰成功，希望以後的日子，掀開眼簾，眼前就是眉心的一點痣。




















方山是方州市內唯一的一座山，高聳800米，前有方州寺坐落，香客如流，環境沸沸揚揚，而山的背面，由於夏天人少，卻顯得清幽，青石階梯，幾條曲徑通往山頂。老馮今天換了身衣服，白色短袖襯衫，塞進了黑色西褲，勒出一圈啤酒肚，穿上了尖頭皮鞋，擦的錚亮。


這一身配著本來就不俗的相貌，顯得熠熠生輝，光彩奪人。石階上，我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周邊松濤陣陣，清風拂面，帶來清甜桂花香味，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如一處又一處的撫著青石的溫柔。方州寺整點的鐘聲綿長，遊蕩在林間，驚起飛鳥一片。


環境美，但卻無暇欣賞，老馮幾度回頭，伸手想牽，卻又膽怯了，回頭看到我，又是相視一笑。兩人默默的前行，前面是石橋，我快走幾步跟上老馮，打破了尷尬，我說我看到石橋，想起了一段詞、在這青山綠水之間，我牽著你走過石橋，橋上是綠樹紅花，橋下是流水人家，橋的這頭是青絲，橋的那頭是白頭。

阿芳

老馮說聽著很美，說著牽起我的手，說咱們就從青絲走到白頭。老馮的手滾燙，手心裡都有了汗。這一牽，便不再放開。我們並肩而行，老馮鬆開了手，又十指緊扣的握起來，更緊了。


他轉頭笑著跟我說、這感覺很好，喚起沉澱已久的情愫，好幾年沒有這種體會了。說著，他又緊緊的握了一握。我說老馮，長成你這樣的，應該有很多人喜歡吧。老馮回頭看著我、倦了，真誠的人又有多少，合適的人又鳳毛麟角，累了，這幾年，都沒去見過人。看著老馮的深邃的眼神，眼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我說、你是個有故事的人。老馮笑了笑，說、有初心的人，故事都簡單，只有愛和不愛。我咀嚼著老馮的話，我說、希望我們能夠簡單的美好。一路走到半山腰，老馮說有點累了，胸前有點憋氣，前面有涼亭，咱們去休息一下。我關切的說你沒事吧。他說沒事，平時也會這樣，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也不用放心上。
        
涼亭紅磚黛瓦，周圍一圈桂花樹，正值桂花成開時節，滿亭的清甜的桂花香，老馮閉著眼小憩，我看著他。飄落花是樹上花，眼前人是心上人。能遇到老馮，心裡滿是激動和感慨。我脫口而出、能夠擁有你的心，將會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追求。


老馮沒有說話，臉上卻出現了一抹微笑，他手四下探著，抓住了我的手，輕輕撫摸著。休息了片刻，老馮睜開了眼，說好點了，他看著周圍的桂花，說他也想起一段詞、今世情緣不負相思意，等待繁華開滿天際，只願共你一生不忘記。我環顧四周，說、這桂花已經開滿了半個天際，不出幾個年月，便能一生共相記。


老馮說這只是隨性而發，真能佈滿天際，那得7,8年的光景，你等的了嗎？說著他又笑眯眯的刮了我一下鼻子。我說老馮，咱們回去吧，別爬了，我怕你身體不好。老馮點了點頭，說這兩天確實也沒睡好，今天也有點累了。又說，咱們等下去哪裡玩？


我盯著老馮，這個尤物，此時就站在我面前，身體一團燥熱，我想擁抱他，而他說的這個"玩"字，也讓我此時有點污濁的腦袋，曲解成肉體上的接觸。全身血液激昂著，我說、要不要去我家。老馮明顯一愣，頃刻，他點了點頭，說好吧，就去你家。

阿芳

簡陋潮濕的地下室，一隻老鼠從腳下跑過，嚇的老馮後退了幾步。我有點尷尬，說不好意思，剛來方州，只能租的起這樣的環境，你受罪了。老馮摸摸我的頭，說沒事，誰都是這麼過來的，他只是怕老鼠而已。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怕老鼠，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房間裡只有一張凳子，悶熱，我和老馮坐在單人床上，間隔了一尺遠。兩人沉默著，房間裡只有風扇搖曳的聲音。雖然我們都知道接下來意味著什麼，但誰都敢沒邁出第一步。我雖然既往有過幾次性接觸，但都不是跟自己喜歡的人，這會兒，卻膽怯的不行，不敢主動，又充滿了接觸老馮的希冀，心亂如麻。
      
半晌，老馮抬起頭，跟我對視著，又一起尷尬的笑了笑，他伸手摸到了我的指尖，有點抖，我反手握住了他三根手指，揉捏著，這時老馮大膽了點，握住了我的手，又在我手臂上撫摸了起來。我下體一團燥熱，已經勃了起來，我炙熱的看著老馮，他也回以灼人的眼神。

阿芳

他說坐近點。我便緊挨著他坐了過去，老馮捧起我的臉，端詳著，他的薄唇親了上來，溫潤如玉，我一個激靈，張開了嘴，兩條舌頭攪拌在一起，老馮的津液甘甜，回味無窮。他把我壓在了身下，如鐵的根頂在了我的下身，吻著，我們便幫對方解開衣物。


很快我們就赤裸相對，老馮坐在我身上，雙臉羞紅，白皙肥胖的身體，並沒有讓挺立的肉棒顯得小。他看著我的下體問，可以嗎？我點了點頭，老馮一口吞下肉棒，吮吸起來。也許確實是幾年沒過性生活，也許是跟喜歡的人的美好體驗，老馮溫柔中帶著激情，山呼海嘯，很快我們便互相噴發在對方身上。


有時候性愛是感情的催化劑，本來有些陌生的人，經過一次坦誠的赤裸相對，像是把自己最私密的地方交諸於人，兩人之間便變得熟絡起來。老馮抱著我，胖胖的身體涼涼的，他貼在耳根說、謝謝你。我說這有什麼值得謝的呢。


老馮說抱著你的感覺真好，捨不得放開。說著，又親了上來。不到一刻，老馮又堅硬的頂著我的大腿，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說很久沒體驗了，這會兒又激動了。我說那正好，我把他壓在身下，抵著他的下身，說我們就再來一次，又是一番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