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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星塵璀璨

[轉貼長篇] 黃土地上的張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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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46:47 | 顯示全部樓層
9

  生活真不容易,壓力山大。

  特別是大城市的不少人,都得面對房貸、車貸、生活和教育成本上升引發的資金鍊隨時斷裂的問題,苟延殘喘。如果要是某一個月沒有收入,就存在焦頭爛額,陷入無法周轉的困境。

  而這種苦,是希望,有出頭之日。是自己置身於優異的生存環境中,能夠享受到很多優秀資源的短暫窘迫。

  而有的困難,給人永無出頭之日的無力感,甚至連希望都會被扼殺掉。

  黃土地上隨時能見到家徒四壁的人們,為了一張十元錢的車票得仔細斟酌出行,有些人除了食鹽等必需品之外,從不買肉蛋奶等營養品。

  我的學生中,就有個別拿不出幾十元,上百元的情況。每每看到那些稚嫩的面孔,在現實和理想之間踟躕不前的時候,我的心就像擰緊的猴皮筋一樣難受。

  我會在不知不覺中,用善意的謊言,盡可能地以自然的方式或者巧立名目,接濟幫助個別學生。讓年幼的自尊心盡量少被生活創傷。

  我喜歡美好的靈魂,更不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滿含希望的靈魂被現實無情傷害。

  看到學生遭遇困難,我會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

  儘管我自己沒有存款,無車無房。前期的教育方面高成本投入,也讓我短時間之內不用考慮買房買車。

  黃土的顏色是金子般的顏色,所以我說不出的喜歡黃土地。

  黃土地的人們,對苦難有著與生俱來的體驗和理解。就像德山,看看他的出租房,就知道什麼是困苦了。我也明白德山剛開始時,猶豫要不要叫我來出租屋的原因了。

  出租屋是一坡水的石棉瓦房子,這樣修建是為了暴雨時節排水方便。德山的房門開著,進屋後,就馬上意識到不用鎖門的原因了,因為屋子裡什麼也沒有。

  屋子麵積大概有五個平方左右。進門對角線的牆角有一張一米二寬的木板床,床的兩頭是用空心磚墊起來的。門進深的正前方有一個簡易布衣櫃,隱隱約約看到裡面掛著不多的幾件衣服。靠窗戶和門同側的一邊,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案板,菜刀還有幾包調料。煤氣罐放在桌子旁,灶頭放在桌子上靠門的一側。

  這就是德山的房子,簡陋到清貧,一眼望穿。

  讓人更心疼的是,石灰粉刷過的牆壁四周,到處都有雨水沖刷過的痕跡。很明顯,房子漏水。

  我不敢想像,當泥濘雨天的時候。雨水順著牆壁內側往下滑落,或者屋子其他部位也漏水的時候,德山的心情該會是怎樣的無助和難過?

  屋子有一股霉味,可能是漏水引起的潮濕沒有褪去。要不在乾燥的黃土高原上,很少有這樣的味道。低矮的房子十分壓抑。

  只有東方的太陽,有幾束透過很小的窗戶,斜射在屋裡。德山住宿的屋子中唯一召喚著的希望,就是無法禁錮的陽光,陽光沒有因為德山的寒磣而嫌棄他。

  德山僅有的,就是任何東西束縛不住的自由,以及德山性格中的樂觀。我知道,要是很多人面對這樣的生活,唉聲嘆氣的氣力都沒有了。

  清晨初見德山時,看到他沐浴在大自然中,一身的明快和愜意,融入黃土地的天然氣質。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生活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中。

  睹物思人,我發現德山對苦難的忍受有著超凡脫俗的能力,他的性格是那樣的不屈和堅強,我甚至能感受到德山平民化的生活中有種掩飾不住的貴族精神。

  德山的生活是如此不堪,但是他的天性恬靜、淡泊,德山對生活的的希望不比任何人少。或者說,他對苦難司空見慣,有著極強的免疫力。

  我不知道德山怎麼把生活過成這個樣子的,但是我意識到,德山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也許他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由此,我感覺德山的笑容是那麼難能可貴,他的希望是夢想中的諾亞方舟。

  我見過很多日子淒苦的人。這麼困苦,還這麼快樂,唯有德山。

  不得不說,德山身上釋放著有種難以言說的力量,是一種特別感人至極的力量。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跟著疼痛,在我心目中猶如天神下凡的男人,卻如此清貧甚至是寒酸。

  我遺憾於認識德山太遲,以致於在他遭遇困境的時候,沒法幫他一把。或者陪伴他一起面對。

  那麼威風凜凜,粗獷不桀的漢子,卻窩在這樣狹小、陰暗、散發著霉味、十分壓抑的城中村一隅。

  他被生活和這個城市陷於孤立無援之境,而他卻微笑著面對生活。我真不知道他的笑容來自於那裡,我欽佩他樂觀不屈的氣質,我為他過著這樣慘不忍睹的生活揪心的心痛。

  我百感交集,眼睛不由得有些潮濕。

  德山又拉住了我的手,“我娃,你先坐下,叔提點水去。”

  我點點頭。沒敢說話,我內心中早已蓄勢待發。我擔心一說話,自己會哭出聲來,我真的心疼德山了。

  屋子中除了床沿可以坐之外,地下還有兩個小馬扎凳子。

  我才注意到,地下正中間還架著火爐,儘管是夏天,火爐沒有卸去,矗立在屋子中間,隨時等待和德山一起迎接冬日的嚴寒。

  火爐檯面上放著德山簡易的茶具,電爐子、罐裝茶葉、玻璃瓶中裝著白糖、旁邊還有玻璃杯子。一根插線板長長的從牆上引過地面,放在爐盤上。

  老實說,德山的生活很不好,我止不住的心疼。他這樣的生活狀態,無情的擊中了我的軟肋。

  我不知道他的家人在那?他的具體情況是什麼?

  我心中想道,“要是他的家人看到他生活得這麼淒苦,內心會作何感想?”

  我已無心也不忍心打探他的婚姻和家庭狀態,我實在問不出口。

  這麼好的一個爺們,卻生活成這樣子,我看不下去,真的於心不忍。

  我的眼淚好幾次要噴湧而出,被我強行壓制下去。德山馬上又要進屋了,我不能壞了他的心情。

  德山有力的腳步聲響起來,我趕緊拭去眼角的淚水,收拾好情緒,等待著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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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47: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0—11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5 17:02 字數:4487
  10

  德山提著一桶水,臂膀上的肌肉凸出來,剛性魅惑。

  “我娃,怎麼不坐著啊?”德山提著水,氣都不喘,跟我說話。

  “別客氣啊,叔。你把我當自己人就好。”

  德山不確定地說,“我娃,是不是條件太差了,你嫌棄了?”

  “怎麼會啊?什麼樣的日子我都經過的。”避免德山生疑,我趕緊一屁股坐在小馬扎上,“再說呢,人睡著都一樣,誰還講究那麼多,只要有張床就可以。”

  德山“哈哈”大笑。

  “我娃就是實在,懂事,會說話。叔聽我娃說話就開心。”

  德山把電爐子的插頭接到插板上,爐絲很快火紅,天氣又熱,我剛好坐在旁邊,臉部都感覺有點滾燙。

  德山在小鐵缸倒上水,放到電爐子上。

  “我娃,咱爺倆喝一罐子。”

  “好,叔!”

  黃土地上的人們,來客之後,首先招應喝罐罐茶。胃口要是好的人,一天喝一兩次都沒問題。要是胃不好,喝罐罐茶胃就會泛酸。胃好的人,煮茶時也會加點白糖,茶水香甜可口。

  當地喝茶的習慣大同小異,因人而異。

  “我娃,看你的口味,把茶葉下上。”

  “好,叔!”我估摸德山茶癮重,多下了點茶葉。

  我問德山,“叔也喝白糖吧?”

  “我娃,沒有叔用不住的!”德山說完後,“嘿嘿”直笑。

  德山的這句話蠻有深意,也有調皮的成分。

  德山洗好杯子,我倆跟前各放一個。

  就這樣,我煮茶,分給德山和我。德山加冷水。下意識的分工,配和默契。

  德山一拍腦門,懊惱地說,“我娃,叔剛才進來忘了買饃饃。喝茶時,沒饃饃咋行?”

  德山就要站起身,出門去買。

  “等等,叔!”

  我取下背包,拉開拉鍊,鬆軟的花卷豁然而出。

  “今天出門前,我媽裝的。”

  “哈哈,太好了。”德山又變得輕鬆寫意,我掏了幾塊花卷放到德山拿出的盤子裡。

  其餘的花卷我連同包都放到桌子上的案板之上,德山這裡買東西不太方便。只要我走的時候,一聲不響拿上包就可以,花卷放下德山吃。到時不用說出來,省得又是互相推辭。

  我和德山各點一支煙,氤氳的煙霧飄起來,屋子裡煮茶的聲音,茶香四溢,德山喝茶時吸得“滋”“滋”的聲音,好一副親切的生活畫卷。

  “要是我和德山能這樣一輩子生活下去。該有多好。”我癡人說夢的幻想了一個呼吸之間,為自己的境遇生出悲涼感。

  看著德山的快樂和幸福,還有他的寒酸與不堪,我的眼睛潮濕了。

  眼尖的德山看到了我眼窩中的濕潤,忙問道,“我娃,是茶燙到了?還是煙嗆到了?”

  德山說著就要掐掉自己手中的煙,我已經觀察到他每支煙都吸到煙蒂那裡才捨得扔,我忙止住德山,“叔,不用掐煙,你繼續吸,別浪費。是我不會吸煙,自己嗆到自己了。”

  德山樂“呵呵”地說,“娃兒,還是少吸點,人輕鬆。叔是戒不掉了。”

  “我聽叔的,以後少吸。”我認真地看著德山。

  “我娃真聽話!”

  德山說完後,“唉”地嘆息了一聲,似乎有遺憾、惆悵、也有無盡的悲涼。

  聽得我心裡說不出的多了一份莫名的疼痛。

  德山突兀地伸出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一閃即逝。

  我和德山坐得很近,圍著火爐,佔據兩個側面,身體成90度的夾角。

  德山伸出手和縮回去,就在須臾之間,我的心隨著德山觸到我的臉,濃濃的幸福感突然來敲門,又轉瞬即逝。

  德山坐在小凳子上,他的大腿分開,結實的肌肉繃緊了褲子,他的陽剛和野性在每一個動作之間都會不由自主的凸現。

  他的褲管緊貼大腿,德山兩腿交點之處延伸出的輪廓,因為裡側沒有任何束縛,原形直接不受任何拘束,醒目的複制出來。

  先前剛經歷過德山噴灑的畫面,雖然是匆匆一瞥,沒敢仔細審視。現在德山坐的角度剛好,清晰的輪廓一覽無餘,德山這種天生的男性氣概,任憑後天再怎麼努力,也沒法企及,只能嘆為觀止。

  我的目光被德山牢牢地吸引住,大腦運轉緩慢,我甚至都忘了移開目光,我腦海中又想起德山剛才不受阻攔時呼嘯而出又伴隨著一飛沖天的霸氣。

  我以前從沒有被這麼直接挑逗過。

  此時感覺渾身虛弱得沒有任何力氣,我的體力突然被抽乾了。

  我真的好崇拜德山的天然神勇,他的舉手投足,他的每一個坐姿,都讓我思緒斷路,心生崩潰。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無奈的是,我根本管不了自己。

  好幾次,我意識到我必須馬上挪開目光,雙眼跟灌了鉛一樣無法移開。我想我還是走神了,我根本沒法集中精神。

  但是我的雙目緊緊的盯著最不該最不能直視的德山的部位。

  我好想俯下身,把臉貼在那裡,什麼也不干,只是貼著德山的原形,感受他的脈搏有力的跳動,衝擊在我的臉上,換回我神智的清醒。

  這種深深的無力脆弱感,讓我覺得陌生,我為自己不受管制的放縱羞愧,而我卻又矛盾的有著說不出的興奮。

  我感覺徹頭徹尾的恐懼,我害怕自己失控,我像一隻沒有理智的野獸,隨時可能會暴走。

  而我確定自己沒有任何殺傷力,因為我感覺到這種神耗透支了我所有的元氣。

  我就像一具行屍走肉,迷失在德山的野性森林中。

  儘管德山坐在我的面前,可是我被他的魅力吸走了三魂七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我深深的害怕這種無法控制自己的陌生感,而我又沉淪迷戀於德山無窮無盡的深度魅惑中。

  我想我被德山“催眠”了,我對他五體投地。我沉湎於德山的雄性格局中,被他的荷爾蒙氣息封住了四肢百骸的經脈,我的思維和身體無法運轉。

  那一刻,我跟溺水的人完全一致。我知道自己活著,就是沒法實現自救。

  這種陌生感,讓我迷惑,我好需要德山真元的輸入,喚醒我、抑或滿足我。我也感覺到恐慌,因為這樣的狀態,我不堪一擊,德山為刀俎,我是宰割的魚肉,我隨時會飛蛾撲火,灰飛煙滅。

  愛已經讓我徹底淪陷,沒有了自己。

  最令我不願意承認的是,我發自靈魂的渴望被德山征服。這是我以前從來沒有產生過的念頭,而此刻卻是我實實在在的心理渴求。

  我陷入了自己一手佈局的窮途末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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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49:17 | 顯示全部樓層
 11

  “我娃,看啥呢?”

  德山的聲音悠遠又飄渺,還是傳進了我的耳朵。

  我回過神之後,看到德山清澈如深潭一般的眼神,溫和地望著我,兩道濃密的劍眉安靜地掛在眉梢之上,似乎隨時要伸張正義。

  “我……我……”我張口結舌,根本無從說起。

  感覺自己面紅耳赤,臉上滾燙。我齷齪的眼神在德山面前,出賣了我不見光的想法,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本來和德山剛建立的好感,難道就要這樣結束嗎?德山肯定會看不起我的!”我無奈的想到。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開始的感情無疾而終,我要做最後的掙扎。

  “那個,叔。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沒禮貌的。”我向德山道歉,“叔,你要相信我。咱們爺倆投緣,不知怎麼的,我眼睛就不聽使喚了。可能……”

  我感覺很懊惱,剛才被德山的魅力擊垮,近乎虛脫。現在還得為自己不雅觀上不了檯面的理由解釋,我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德山看著我,沒有任何怪罪我的意思,他說出了一句驚掉我下巴的糙話,“我娃,老人說過,父子倆比*,一個*樣。”

  聽到德山一本正經地說出真的有理有據的話,深刻的解釋了遺傳學的真諦。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我娃,就是說親父子,看看都沒啥的,又不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咱爺倆,真是有緣分,叔從沒碰到過這麼有緣分的娃兒。叔從心裡很疼你!”德山頓了頓,接著說,“我娃,莫害羞,男子漢大丈夫,這算啥,沒什麼丟人的。”

  我點點頭,偷偷看德山,他還在看著我。德山的溫柔是我始料未及的,他說起話來非常耿直,道理一套一套的,不過都是在為我開脫。

  我憨厚的德山叔啊,被“色狼”盯上,還替“色狼”解圍。

  茶喝完了,德山沖洗茶罐子、杯子,動作麻利,幹練,又非常投入。

  德山做什麼事都好看,他舉手投足之間,自帶誘人的風度。

  德山忙完後,坐到床沿上。此時的我,剛好坐在德山面前的小凳子上,背對著德山,坐得比德山低一點。

  德山輕輕的“唉”地嘆息了一聲,“我娃是文化人,還是面皮薄!還在害羞呢,叔都說過不會怪你的!”

  “我沒事,叔。你這麼好的人,我感覺對不起你。”我依然低著頭,臉上的紅暈沒有褪去,第一次丟人丟到家了,“我和叔剛認識,真的很喜歡叔的人,還想著和叔長期交往呢。現在我都擔心叔可能會看不起我,以後不和我交往呢!”

  德山一聽我擔心“他看不起我”,著急了。他離我又近,德山抬起雙手抓住我的肩膀,一使力,我竟然以凳子作為支點,轉過身來,面對著德山。我還是穩穩地坐在凳子上。

  德山的力量就是大,毫不費力就讓我轉了180度,這會他坐得比我高,我眼角的余光再次情不自禁地瞄在了那個剛才讓我魂牽夢縈又一敗塗地的位置上面,不過被我強行抽回來,我平視在德山的肚臍處。

  我甚至不敢抬眼看德山。我難以置信的是,老實憨厚的德山,能這麼輕而易舉就擊敗我。

  德山還是扶著我的肩膀,他柔聲問,“我娃,叔弄疼了你了嗎?”

  德山指的是抓著我的肩膀轉了半圈的事。我連忙搖頭。

  德山“咳咳”兩聲,“我娃,咱爺倆,雖然剛認識,但是你和別的娃不一樣,叔一見你,就喜歡你。叔沒把你當外人,叔給你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我知道,叔。”

  德山放開我的肩膀,收回了他的手,他做出了一個我想不到卻更加口乾舌燥的動作。

  我的眼神跟著德山的手游走。

  德山把自己的左手搭在了左大腿上,左手位於輪廓的上面,因為有手的壓力,輪廓粗壯的形狀更加清晰,碩大一圈的邊緣猙獰暴露。而德山的左手微微不自覺的晃動,手下面的隔著褲子的“彈性”調皮的有節奏的跟著抖動,隨時呼之欲出。

  我大腦一片空白,喉嚨又髮乾,舌頭翹不過來。

  “剛才我可是喝過茶的啊!”我為自己今天的屢次不爭氣的口渴在心中辯解。

  “我娃,你看,叔的就是這個樣子!我娃看看又沒有什麼!叔又不怕我娃看!”

  我偷偷看德山的臉,他的表情輕描淡寫,沒有任何難堪。每一個字都是那麼擲地有聲。

  我知道德山這麼做,是為了證明他不會介意我“偷看”的事。他的意思是讓“我娃”光明正大的看看,他都不介意。德山這麼做的目的,是讓我知道,他沒把我當外人。

  我的心徹底亂了。在這之前,是我不知不覺走神才長時間停留的,現在是德山故意讓我看的啊。他如此野性的動作,讓他的性格和凸起都是那麼有張力。

  德山坐在上方,而我剛好坐在他的正前方。房子有門簾和外界隔絕,又處在角落,我和德山做什麼都沒人看到。

  德山的直男思維,他不知道,他為了解釋清楚不介意被我看,他現在所做的每一步證明,都是大尺度的操作,完全是在誘惑我。

  我呆若木雞,眼神根本沒法移開,我想我的表情中帶著赤裸裸的慾望。

  我真的好想俯在德山那麼迷惑我心性的地方,而現在是近在咫尺。

  我放肆的不加控制地盯著德山的異軍突起,我想德山應該把我的眼神全部盡收眼底。

  我的目光、我的嘴巴和焦點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雙邊有30厘米,離關鍵點真的好近。

  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可是送到嘴邊的肉。

  我已經被慾望完全壓制,就在我奮不顧身的即將衝鋒陷陣的時候,德山的說話聲再次喚醒了我的神智。

  “我娃,我聽說這個會有大小差別。你不要有負擔。娶媳婦生孩子沒一點問題。”德山的話把我擊落到三九寒天的冰窟窿中。

  我是聽出來了,他所有的“理解”和“包容”,最後都歸結到了傳宗接代上,他的思維壓根和我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德山骨子裡刻著直的思維。

  德山此刻非常爺們的動作,是在為我開脫“罪行”;更主要的是,他是以為我看了他的引起了內心自卑,我會因此擔心自己沒法完成那一系列原始的行為,他善良的心性,讓他以身作則,在給我餵解藥呢。

  他的善良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他的善良和我的思維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恢復了理智,我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把臉貼上去。

  目前,我這個遙控器和德山這個頻道完全不對路。好在我每按一次,德山就盲目的迎合一次,我才沒有露餡。

  確切的說,德山的思路決定了他根本不會懂我目光中攜帶著的慾望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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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52: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2—13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5 20:30 字數:4333
  12

  德山以最真誠的方式,給我展示了他自以為尚不值錢的物件。

  我的心頭顫栗著,我哆嗦著。猶如暴雨沖刷出窩的小鳥,哀鳴在泥濘中,我自己迷失以致找不到歸途。我內心深陷在自己無法控制的心靈沼澤中苟延殘喘。

  我喜歡這種心靈被切割成零碎片狀的絕美時刻,我又害怕這種陌生中夾雜著恐懼的內心陰霾。

  我的傾向在進一步覺醒的路上,我蛻變成不認識的自己。

  我很早就承認了自己的傾向,可是當我在德山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時候。我害怕這種無力的虛弱感把我拖入到內心的極暗之地。

  我渴望愛,我好想真正放開愛一次。

  可是當我對德山崇拜到接近匍匐在他的腳下,跪地膜拜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我受德山天性的天然克制,我對德山的情感之中,有著無法掩飾的原始的動物性的一面。

  猝不及防的喜歡德山,我把自己置身於愛的荒漠之中,這種美,有著極致的感人和身處曠野的悲涼。

  我由此陷於舉步維艱的愛的征途上,被德山男性魅力降伏的不甘靈魂,變得卑微弱小。

  這和我多少年一直尋找的愛是如此不同。

  我以為愛就是浪漫的徜徉於黃昏的落日之下;或者露水劃過指尖,伊人嬉笑的眼神迴盪在微風中……

  我對德山的感情,壓根不受自己控制,甚至讓我生出羞愧感。

  我置身於前所未有的矛盾中,不知道是該進一步,還是盡量維持在原地不動,全身後退已經是不可能了。

  喜歡德山是如此震撼的感覺,突如其來,又和理想之間存在著太多的偏差,我心中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我顫抖著輕聲叫道,“叔……”

  我感覺委屈得再說不出一個字,我不是矯情的人,在苦難和困境面前,我能和德山一樣勇敢。但是,對德山的感情我無法定位自己的處境和狀態,讓我生出了迷茫。

  第一次我感覺到了未知的危險和愛的徬徨。

  德山的右手撫摸在我的左臉頰上。

  他的左手緩緩抬起來,也貼在我的右臉頰上。德山沒想到他的左手剛從自己的雄壯之上周遊回來,他粗糙的雙手刮過我臉部細嫩的皮膚,猶如春季狂暴的沙塵暴切割過臉部一樣勁道。

  德山的手游移在我的臉蛋之上,他手上厚厚的老繭似乎掀起了我的皮膚,我甚至能感覺到輕微的疼痛。我好渴望他的雙手更用力地搓在我的臉龐上,讓我的臉部滴血,就更加過癮和盡興,也能夠讓我覺醒。

  我內心深處,懵懂又盲目地渴望著愛的犧牲和終結般的綻放。

  我能感受到他手中經歷過的滄桑和歲月滯留在他生命中的無情。

  “我娃……”德山深情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德山也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或者對我而言,此刻德山什麼都不用說,已經足夠。

  透過朦朧的迷糊的雙眼,德山的局部忽隱忽現,卻在不斷放大。

  德山的生命之根在我的像放大鏡的淚眼中逐漸由遠及近。我好想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讓我在迷離中貼著德山的溫暖。

  “叔,我要走了。”

  我想逃離德山,再多待一秒鐘,我就會崩潰。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我不熟悉自己這種不受理智控制的狀態。

  “我娃,這就要走啊……”

  我突然要離開,德山的聲音中明顯帶著驚訝。

  德山不甘地挽留我,“我娃,叔做飯,你吃完了再走啊……”

  “下次吧,叔。”

  我起身,德山的雙手從我臉上滑落,碰觸到我的手的時候,德山本能地試圖抓住我的手,不過還是再次脫落。

  我和德山之間不算緊密的連接,就像慢鏡頭一樣分開。

  我就要奪門而出。

  德山緊張的聲音響起,“我娃,記住叔的電話啊!”

  我停下腳步,德山說電話,我快速記下,順便給德山回撥過去。

  “叔,我真走了。”

  “唉,這孩子,風風火火的……說走就走。”德山無奈的嘆道。

  “叔,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完了我們再聯繫。”

  我忘記了自己的包,也顧不上禮節。我只想遠離德山無意識滲透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中。

  出了門,我聽到德山在我身後響起的突兀又急促的嘆息聲。

  “我娃,慢走啊……”

  我沒有回頭,我擔心一回頭,就會淚眼滂沱,我搞不懂我難過些什麼,也許深度承認自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只有朝後招手,我不知道德山的表情。

  碰到德山,感覺到異常美好的同時,我為自己的潰敗又有所不甘。

  我骨子裡殘存的清高,不願意讓自己墮落和湮沒在德山的洪流之中。我內心中更多的渴望自己能在保持理智時選擇和感受愛。

  轉過拐角之後,我撒起腿,狂奔起來。唯有奔跑,能讓我能感受到雙腿還屬於自己。

  打了車。

  我只想早點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住在校門口,在校門斜對面的三樓租了套二居室。

  我有一個斷斷續續的室友,叫王志豪,是我初中的同學。

  王志豪初中和高中各复讀一年,08年大學畢業。未能就業,剛好趕上09年省內出台“純農牧零就業家庭”的就業政策。

  王志豪由於各種耽擱,硬生生和我在同一年就業了。

  我是09年6月底確定工作之後,租的這個房子。王志豪當時奔忙於就業的各種手續辦理之中,需要體檢、填表、政審等一系列手續,經常在縣城跑動。之前我和王志豪一直有斷斷續續的聯繫,多少年的同學情誼,王志豪自然而然借住於我的房間中。

  後來王志豪分配到鄉鎮,週末經常來縣城,有一間房子約定俗成般的留給了他,所以他也有房間鑰匙。

  下了車,我趕到房間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再沒有任何力氣。

  我躺在床上,感覺極度虛弱和疲憊,我再也堅持不住了,死了一般地睡了過去。

  和德山的相處,他的每一個舉動,無形之中都能消耗我的腦細胞和精神。

  德山似乎成了我生命中宿命一般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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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53:18 | 顯示全部樓層
13

  這一覺睡了好長時間,後來被自己驚醒。

  東南方向的臥室已經陰暗下來了,我大概判斷出應該是晚飯時間。

  首先想到的不是飢餓和晚餐的問題。

  而是在不經意間,德山那張剛毅親切的臉又飄過我的腦海。

  雖然僅僅是今早認識德山,可是我有種前世今生就和他熟稔的恍惚。

  意識回神的時候,我才記得中午我忙亂中逃離德山的狼狽和不知所措。

  原以為,離開德山,可能會讓自己冷靜。因為我渴望恢復到常態,理智有尊嚴地喜歡他。那怕愛他,也要有分寸地適可而止,才是比較理想的狀態。

  可是,我錯了。德山的面孔閃現的時候,我的心中生出了一絲惆悵的思念,我開始不受控制地考慮德山在幹什麼,我甚至幻想他是什麼坐姿。我還能想像出德山的笑容和他親切的表情。

  我的思緒無止境地飄向了德山的小屋。德山寒酸的小屋,因為有他自身攜帶的光芒的點綴,令我不可抑制的懷念。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想德山。越是強行壓制感情,對德山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我不由自主地對自己有點失望。我討厭這種被感情控制的感覺,而我又矛盾地迷戀於如痴如醉思念一個人的感覺。

  情緒在德山身上的寄託,讓我有些焦慮,帶著些許興奮,我內心中忙亂的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麼。甚至於因為德山的橫空出世,我的生活節奏都有種被打亂的感覺。

  我忽然意識到晚上還要跟自習,補課期間作息跟平時一致。

  一看時間,已經下午六點。

  我一骨碌爬起身,竟然發現雙腿依然有點發軟。我不知道是睡了一下午的原因,還是因為耗神思考德山被掏空的身體依舊沒有恢復。

  我胡亂的洗了一把臉,整理好衣服。

  實在不知道吃什麼,也沒有食慾,在樓下喝了一碗稀飯。免得要是晚自習中途餓了的話,又得出來覓食。

  六點五十分的時候,我已經到教室門口,一眼掃出來還有一個學生沒有到教室。

  離規定到教室的時間還差十分鐘。七點整,要是學生沒到教室,還沒有收到可靠的請假方式,就必須第一時間聯繫家長。對學生必須做到無縫銜接,才能保證學生的安全。

  萬一有任何事情,第一時間就能知情。班主任工作,首先具備安全意識,腦海中時刻要有安全的警鐘,同時需要有防患於未然的未雨綢繆意識。

  在安全的前提下,才能要管理和成績。

  我站在講台上,朗朗的讀書聲迴盪在教室中,同學們青春的氣息全部寫在臉上,我喜歡這樣的情景,不知不覺就陶醉於此情此景中。

  最後一個同學氣喘吁籲地跑到了門口,被我用一個溫和的笑容,請到了座位上。

  一顆高大梧桐樹拔地而起,葉子延伸到了四樓的窗台邊,升旗台醒目的位於學校前院的正中間,夕陽未落的餘暉灑在鮮豔的五星紅旗上。

  西北小城的夏季永遠感受不到酷暑的炎熱,只有正午太陽底下陽光比較毒辣。早晚溫差又很大,早晨非常涼爽,夜晚氣溫宜人,實則是天然的避暑勝地。

  到處濃郁的文化氛圍和學生們熱火朝天的打拼勢頭,我的心裡漸漸平靜下來。這才是熟悉的自己,我喜歡這種隨心所欲能掌控住自己的感覺。這種情緒說明感情在控制範圍之內,我是不會犯規的。

  回到辦公室,其他班主任陸續到崗。

  晚自習我通常會備課或者預練第二天的新課。明天是試卷講評,我比較擅長於題目的講解,極強的針對性、應試技巧的分享,我能夠在演繹中運用邏輯推斷出答案。

  和標準答案再進行比對後,隨即胸有成竹。

  對於平時上新課,因為是第一輪,自己心中沒底,一節課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備課。

  我會查閱大量資料,力求知識點的精準無誤;對課件整體構思,細節打磨,一遍又一遍潤色;爭取在每節新課前,聽取別的老師的一節課,吸納優秀的教學經驗,再和自己的思路整合。

  這還不夠,在每一節新課開始前。我會對授課的內容進行反複訓練,對於導入、正文講解、過度語言、講練時間分配,一直到總結。我都會做規劃和佈局,但是不影響靈活性和旁徵博引,我只是讓自己更有把握,做到有的放矢。

  對於新手的我,這麼嚴謹的工作方式,從成長體系和自我的完善上,使我在教師基本素養方面的技能進步很大。

  甚至我還會對新課提前錄音,反复糾正發音、杜絕口頭禪等小毛病的再次出現。認真聽取自己的講課,就能發現一些問題,不斷糾錯,提高綜合能力。

  我對教學工作異常深愛。

  班主任工作給了我很大的挑戰,也感受到極大的快樂。在幫助學生成長的時候,我更能體會到作為教師職業價值實現的極大成就感和滿足感。

  班主任工作和學生有更多的接觸機會,有利於師生感情的培養。

  青年教師也能在管理工作中,完善為人師表的各項技能。同時也能從和學生的朝夕相處中,體驗到師生共同成長的快樂,更能夠在幫助學生圓夢的過程中享受成功和收穫的喜悅。

  作為教師,要有勇於發現的眼光,及時發現真善美;要具備包容的胸懷,接納學生成長所犯的錯誤;教師要有年輕上進的心態,和學生共同成長;同時需要有美好的人格,感召引領學生。

  其實,教師最需要的是愛心和耐心,在這兩者的塑造之下,才能真正幫助學生成才成人。

  學生九點半下自習,十點熄燈。檢查完晚寢後,已經十點多了。

  高中的學生,戰線太長,早晨6點到校,一直到晚上10點,除去中午的休息時間,每天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在學校。好多同學,每天休息的時間,僅僅在六到七個小時。

  班主任的辛苦程度,和同學不相上下。加上生活瑣事,班主任的工作量非常大。

  年輕班主任還好,精力充沛,其它雜事影響較小。年紀大點、家庭瑣事比較多的班主任,在這麼高強度的工作之下,有時會有些力不從心。

  高中生是很辛苦。我經常告誡學生:在本該奮鬥的年紀,如果選擇了安逸。在以後人生道路上,可能花費幾倍精力的努力,都趕不上高中拉開的差距。

  高中,加油吧,孩子!

  年輕時的奮鬥永遠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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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54: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4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5 16:16 字數:2432
  14

  思念一個人的情結,睡前會如潮水來襲,在心房暗流湧動。

  夜晚是情緒最脆弱和不受控制的時候。就好比我對德山不太完整的點點滴滴,在夏日的夜晚思念卻顯得異常強烈。

  我非常注意房子的密封,所以很少有蚊蟲飛進來。房間溫度適宜,睡覺時也需要蓋著被子。

  我驚嘆於人類感情的神奇,初次相見就能如此傾心。

  甚至不知道我在想德山什麼,但是他卻一直迴旋在我的腦海中。

  思念攪亂了心神,我難受地強行閉上眼睛,依然睡不著。

  又打開燈,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我祈求早點睡著,要不白天太累,況且早晨也起不來。

  後來,關了燈。我不加干涉自己,放任自流,任思緒淪陷於德山的陣地中。不知什麼時候終於睡著了。

  清晨五點二十分鬧鐘響起,我回過意識。頭隱隱有點作痛。

  伴隨著我睜開眼,德山又游進了我內心的泳池中,他猶如初學者一頓腿蹬腳踢,我的心頭泛出了一絲疼痛。

  思念,理不清,凌亂不堪。

  不得不說,想念一個人和開始新的一天是同步的。

  我苦澀地想到,“我這是要幹嘛?這麼思念德山叔,我怎麼抑制自己的情感?又如何處理和他的關係?畢竟只是我一廂情願地思念德山。”

  想到這裡,我內心的鬱悶更深,心頭有股無法化解的鬱結之氣。

  我雖然有感受到認識德山的甜蜜感。但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渴望,又讓我盲目和苦惱。

  六點不到,準時到教室。這是雷打不動的習慣,給學生起到表率運用,主要還要檢查出勤。

  六點十分,學生在操場集結完畢。

  體育委員張小厚迅速整理隊列,隨著他的口令“報數”,前排“一”“二”“三”……

  張小厚跑步行進,標準的一系列姿勢,“報告老師,一班應到41人,實到40人。王**請假,未出操。”

  我點點頭,張小厚向後轉,又回到隊列最前端。

  我班共49人,四人打掃室內衛生,另外四人打掃區域環境衛生。我給張小厚囑咐過,“要是女生有身體不舒服的,出操時直接可以向他請假。未請假又不出操需要及時向我報告。”便於我準確了解學生的動態。

  比其它班級多花一分鐘時間的“報數”、“清點人數”環節,不給學生任何偷懶的機會。

  通過我要求的看似簡單的報告人數的慣例,給張小厚的工作就不會增加埋怨或者難堪,學生會覺得我全程在跟進,個別調皮的學生就不會針對張小厚。實際上我放權給班幹部,自己只不過是裝裝樣子。

  我和班幹部默契配合,保證工作有序進行,形成了一套井然有序的工作方式。

  學校無小事,學生要從思想抓起。如果早操就偷懶,思想鬆懈,會影響到學習和生活狀態。

  我們班的學生動作劃一,隊列整齊,口號洪亮,意氣風發,昂首闊步地馳騁在清晨的操場上,煥發出的精神容貌翹首領先。我心中總會升騰起自豪與滿足感。

  我會跟著學生一起跑步。

  年級主任經常表揚日常向一班看齊,領導的原話就是,“一樣好了樣樣都好。”新人經常得到領導的表揚,也把我推向了風口浪尖。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張小厚現在領操時非常有氣勢,同學們形成了以他為中心的團隊,每一次有力的口號聲中,班級的向心力不斷凝聚,我也能感覺到熱血沸騰。

  張小厚個頭不足一米七,眼睛忽閃忽閃,很有靈性,執行力特別好,懂禮貌,感恩,是個知冷知熱的好孩子。我對他的關心格外多。

  第一次關注他,是在高一上學期登記校服開始的。

  工作人員量好校服尺寸後,張小厚找到了我。

  “老師,那個校服,我能不能選擇不要?”

  他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憋紅了的小臉,不敢抬頭看我,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手不自然地撫弄自己本已經洗得發白的不太合尺寸的衣角。

  張小厚敏感、不自信,刻意躲避別人的注意,他活在自己的影子中,有著太多的自卑,眼神中深藏的鬱結,沒有一絲孩子該有的快樂。在開學的時候,我在人群中一下就注意到了他。

  “張小厚,老師聽見你的話了。對了,我要出去一下,你跟我出來一下。”

  我說得輕描淡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跟平時沒什麼兩樣。我避開了和他的目光接觸,我知道,此時任何一個眼神,都可能會對他原本脆弱的自尊心造成傷害。

  張小厚跟著我走到樓道後,我停下來。實際上我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著第一時間把他帶出辦公室。讓他遠離其他老師無意識之下形成的壓迫感。

  “是這樣的,張小厚。征訂校服的工作人員,有一個剛好是我同學。他說校服是大批量預生產,由於前期對學生人數掌握不准確,原材料裁剪太多,校服生產會有長余。我同學讓我聯繫個別學生,讓幫忙消化長余的校服,他講這是領導的任務。”

  我看到張小厚似乎更加糊塗了,我講這些跟他有什麼關係啊。於是,我接著說,“多餘的校服對於廠家沒任何用處,放著也是資源浪費,每年校服款式又不一樣,長余的可以捐給學生。也算是我幫同學完成領導交給他的任務了。這樣吧,張小厚,我幫你做個登記,不用統一征訂校服。就從我同學這裡直接拿好了!”

  張小厚終於抬起頭看著我,“老師,我沒錢給的。”

  張小厚終於說出了實情,在他找我的時候,我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才繞這麼一大圈,找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保全他的面子。

  校服是學生身份的象徵。整齊有序的著裝,就是為了一視同仁。在校園乾淨的土壤上,同學們之間就看不出貧富懸殊差距。

  無論如何,我會讓自己班上的學生都能穿得上校服。張小厚又不是標新立異,他只是有自己的原因,拿不出征訂校服的一百多塊錢。

  儘管我剛上班,工資還沒有發放,但是我還是願意想辦法幫助自己的學生的。

  幫助學生的過程,也是自身享受快樂的時刻。教師會得到成長,也能體會深刻的感動。

  我摸摸他的頭,溫和的對張小厚說,“我們誰也不用給他錢,我幫同學完成一個任務,他都要感謝我。張小厚,這事你再不用管了。我讓同學把你的校服放到咱們班級,到時和大家統一發放。”

  想起我成長的時期,因為貧窮和苦難,別人對我尊嚴的無情踐踏,甚至還有自己的長輩。那種苦痛和壓抑會如影如隨,伴隨一個人的一生,這是不會被時間醫治的傷痛。

  只要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是不會施加給自己的學生這些可以避免的傷害的。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這麼多年,我有深刻的體會,師生之間情感的建立和加深,都是在細微之處完成的。

  張小厚朝我深深鞠了一躬,隨後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想到他單薄蕭瑟的背影,我的心裡,莫名地湧出了一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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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54: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5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5 20:12 字數:2439
  15

  分發校服的那天。工作人員站在講台上,點名,學生上來領取。

  我在旁邊幫忙。

  叫到“張小厚”的時候,他明顯一怔。

  他雀躍著跑上前來,有著孩子看到新衣服時才會露出的明快。抱著校服,他向工作人員說了“謝謝”,對著我莞爾一笑。

  張小厚轉過身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用手擦了擦眼角。猝不及防的,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我趕緊別過臉去。

  他如今卑微和貧困的情景和曾經自己的經歷多麼相似。我深深知道,作為寒門學子,在夢想和現實的百舸爭流中,注定了他要比同齡孩子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能從他單薄的身體中感受到迸發而出的力量,還有不屈桀驁的靈魂。更主要的是,他的敏感和脆弱,使他很容易受到別人有意或者無心的傷害。

  只有他自己的崛起和成長過程中,強大自己的內心,才能抵消負面效應。生活的錘煉,會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有些困難,作為老師,我願意也必須幫他;而對於人生之路,則需要他自己一往無前,在磨練中不斷堅韌。

  同時,用靈性和細心體會生活的點點滴滴,才能鑄就他的人生。

  苦難的合理鞭策,對於成長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我想幫助張小厚。

  少年的不自信,跟生活的卑微、可能還有家裡正在遭遇特殊的情況有關。是幫助他的時候,我們倆需要面對的隱痛,沒有別人能感同身受。

  班委會成員正式競選之前,我把張小厚叫到樓道,認真地看著他,“張小厚,我希望你競選體育委員的職位。”

  他明顯有些心動,不過眼神慢慢暗淡,囁嚅著說,“老師,我不行的!”

  說話的時候,他退到了牆角。

  “張小厚,老師看得出來,你是個非常優秀、很懂事的孩子。老師非常渴望能從你身上感受到快樂的光芒,而敞開心扉,就是從公眾面前大聲講話開始的。”我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非常誠懇地看著他,“張小厚,老師非常相信你能做到。只有你肯給自己打氣。”

  “老師,我行嗎?我一直沒有在大家面前講過話。”

  張小厚一再退縮和逃避的念頭,在我的徐徐善誘之下終於鬆動了。

  “張小厚,你行的!你沒一點問題!凡事都是從第一次開始,你現在就是要從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講話開始。”

  “那我試試!老師。”

  “不是試試,是要拿下體育委員的職位。”

  我豎起了拳頭。

  他調皮地笑了,“老師,保證完成任務。”

  張小厚也豎起了拳頭。我和他的拳頭破碎了空氣,撞擊到一起。

  競選的時候,張小厚紅著臉,在座位上一直和自己鬥爭,他的勇氣不足以支撐自己站在大家的面前講一句話。

  競選就要結束了,張小厚遲遲不上台。

  本來有學生自願主持競選,迫不得已,我說道,“同學們,高中階段,是學生全面成長的關鍵階段。我們在學習的同時,如果能兼任班幹部工作,不但可以為班級服務,也可以鍛煉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掃視所有同學,最後看向了張小厚,“還有想競選班幹部的學生嗎?請抓住機會!”

  張小厚被我逼到了“絕路”,他“呼”地站起來。

  “很好,張小厚同學。請上台發表競選感言!”我盡量用激勵的語調說道。

  張小厚很熱血地走上了講台,他臉部通紅,因為緊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再次看向了其他同學,同學們會意地響起了掌聲。

  我感謝青春花季年華孩子們的善良和友愛,在幫助張小厚克服心理障礙的時候,大家出人意料的齊心協力。

  “我……我想競選體育委員!請大家……請同學們支持我!”張小厚結結巴巴地說。

  教室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張小厚當選了體育委員。

  我很欣喜,也感謝同學們的善良,和對臨時“弱者”的體恤和攜扶。

  第二天早操,張小厚得履行任職以來第一次帶隊跑操的職責。

  在秋日微冷的操場上,張小厚有點顫抖地站在了同學們面前。我站在他的身後,雙手握緊拳頭,給他鼓勁。

  “稍息!”張小厚的聲音異常的小,有些抖動。同學們配合地同步他的口令。

  “立正!”他的聲音雖然提高到了正常分貝,似乎秋風還是會隨時捲走他的口令。

  同學們的動作比往日卻更加整齊高效。

  終於,一班的隊伍開始領跑。

  張小厚在其它班級口號的壓制中,突破性地喊出了“一二三四”,他都變聲了,跟哭著喊出來一般。

  我跟在他的身後跑步,淚水奪眶而出,我眨巴了幾下眼睛,淚水隨即滑落。我努力再睜大眼睛,強忍著不讓淚水再次滾落。

  我們班可愛的同學們,無比整齊近於震耳欲聾的“一二三四”響徹了整個操場,其他平行班級上千人的口號被我們班的41個人吞噬。

  張小厚受到了鼓勵,他大聲地又喊出了“一二三四”的口號,他不再受自己自卑的約束,終於突破了自我,他的聲音迴響在天地之間。

  我和41個同學,總共42個人,跟著張小厚再次爆炸性地喊出了“一二三四”的和聲。

  剎那間,我再次淚如泉湧。我體內似乎有種不受控制的熱血感情和同學們一起點燃。

  從此,這股絕地的音道陪伴了我們三年,在每一個清晨沸騰了操場的上空。成了這一屆學生內心升騰起永不湮沒而又無法言傳的希望之音。

  我們一班師生,用善良再次重塑了張小厚的性情。事實證明,善良堆砌的人性會永遠傳承,猶如燎原之火。

  同學們是用激情和熱血出自本能地幫助了張小厚。

  可是在期中考試之後,張小厚以絕對壓倒第二名的高分,穩穩地位居班級第一名。

  任誰都沒有想到,我們都在維護和幫助的人,竟是如神一般的存在,霸占第一名整整三年,無人超越,所有學生都得仰視他。

  張小厚不驕不躁,經常在學習和生活上幫助其他學生。他是班級的領軍人物,也是班級的定海神針。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張小厚之事時刻警示著我,身為教師,真的要一碗水端平,決不能用有色眼鏡傷害了任何一個需要幫助的靈魂。更不能因為自己性格的缺陷讓本來可以沖天而起的少年一蹶不振。

  這麼多年,我內心完全可以包容一個教師講課不一定非要是最好的。畢竟十根指頭,就有長短之分。但是我不能接受對天性打壓的教育方式,我無法原諒對孩子自尊傷害的各種言行。

  教育是一面鏡子,教育的核心是傳承。不是簡單的機械傳授知識。

  教育更是一種理念,是看不見無形的東西。他的高貴和希望在於,所有播種的幼小種子,有朝一日,終會成為參天大樹。

  張小厚是有慧根和靈性的學生,是我用善良哺育善良最為成功的典型案例。

  在我僅有的教育生涯中,不管是遭遇以怨報德、還是以德報德,我從來不會違背本心,更不會打壓學生。

  在教育的沃土中,我一直秉承傳播正能量。

  在學校這片淨土中,我力所能及得讓學生的善良和靈性同時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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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55: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6 08:09 字數:2427
  16

  思念德山的感覺味同嚼蠟。

  德山如影如隨般地陪伴著我從日出走到日落。除了上課期間,腦海中一直有他的身影。

  我感覺到異常焦灼,十分不安,這種苦思冥想讓我如坐針氈。

  在一個臨近中午十分,我在食堂吃了飯,去房間拿了給德山買的衣服,坐上了去德山房子的車。

  我再也管不了什麼面子和無謂的尊嚴了,這些莫須有統統見鬼去吧。我只想見到他,看到我的德山叔就好,僅此而已。

  這麼多天,一直沒有他的電話。我也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奇怪的是,我和德山似乎跟嘔氣一樣較量著。明顯,在想他的事情上,我落敗了。

  “沒必要跟自己較勁,想德山就去看他,不是多大的事!遵從本心!”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在走向德山叔房子的途中,我屢次這樣暗示自己。

  故意把時間拖到了12:30分左右,我希望到房子的時候,能夠看到德山,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炎熱的中午,在通往德山屋子的路上,沒有一棵樹,強烈的紫外線如針一般刺在我的臉上。疼痛非常勁道,我喜歡這種感覺,似乎跟我思念德山的感受如此想像。

  疼痛感,能讓我清醒地知道我有多在乎德山,我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德山住在我的心中。

  路過德山上次噴灑的地方時,清晰的畫面感沒有理由地衝出腦海。我臉上感覺火辣辣地發燙,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我跟著魔了一般,以後凡是走過那段路,都會情不自禁湧現昔日的情景,是德山留給我的印象太過於震撼。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有液體慢慢打濕身體的異樣,臉部更加滾燙。

  德山所在的院落,門開著,我直接走進去。

  第一眼看見的卻是房東,他的嗓門很大,“張老師,來了啊?”

  印像中好像西北人講話時嗓門都大一樣。

  “你好,叔!又來打擾你呢!我來看看我叔!”我客氣地說。

  掏出煙來趕緊發給房東,他客氣地連忙接住……

  德山可能壓根沒有想到會有人來看他,所以他沒注意到院子的動靜。

  我沒有問過德山,看房東的反應,應該是除了我,沒有人或者很少有人來過他的房子。

  德山的屋子,門簾低垂著。

  “老張!”房東大聲地吆喝。

  “怎麼了?老哥。”

  房東明確的稱呼,德山知道是在叫他,馬上答應。

  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知道,面對德山時,我總會這麼激動,六神無主。

  “你看誰來了?”

  德山掀開門簾,探出腦袋,漂亮完美的臉上的汗珠似乎在反光。看到我的那一刻時,德山一臉欣喜,他的眼角的月牙儿又爬了上來。

  我開心快樂極了。所有疊加的思念,在看到德山實體的時候,我發現我正在經歷著說不出的美好。

  心跳再次加速。說我狼狽也好,說我在乎德山也罷。反正在德山面前,我是連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的自己。

  我盡量控制情緒平穩,朝房東笑笑。

  “張老師,去吧!你來了,看把你叔高興的!”

  德山一步跨過來,強有力地抓住我的雙手,“我娃,快進來!”

  德山淡淡的煙草氣息撲到了我的鼻孔,香香的,他順手把我拉扯進房子。

  我的心緊隨著都在笑,我說不出那麼快樂的原因。只有德山,他有讓我徹底快樂的能力。

  然後德山把我從頭打量到腳,我能看到汗珠沿著他的皺紋凝結成線條的勢頭。離得這麼近,我都能聞到他汗水的芬芳。

  德山穿著黑色的短袖,身體結實的肌肉在黑色衣服下,支愣起來,看得我沒有來由的又是一陣激動。

  我看到德山臉上的笑容逐漸縮小了,他有點嗔怪地說道,“也不知道給叔打個電話?我還以為你不想認叔了?”

  德山的撒嬌是如此的可愛,我覺得好幸福。

  “叔,你不是也沒給我打電話嗎?我以為叔不要我這個侄子了?”

  我回德山。對話的內容好像不是普通的叔侄關係,滿滿的曖昧的味道。

  “叔不知道你啥時方便啊!叔倒是想給你打電話來著!”

  德山真誠地望著我的眼睛,我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有德山這句話,我所有的想念都值得。

  最起碼,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不管是他在以何種方式想我,只要德山心中有我,我就覺得好幸福。

  “叔,要是以後你給我打電話,隨時都可以。那怕當時沒接上,看到了我馬上會回你!”

  為了打消德山擔心打電話會影響到我的顧慮,我還是做了必要的解釋。

  “嗯,我娃。”德山點點頭,“我娃,你吃飯了嗎?”

  看著他皓月一般明媚的眼神,我真想說,“我想吃你!”但還是改口說,“叔,我在食堂吃了。你呢?”

  “吃了,乾拌面。”德山看我打量炊具,又來了句,“麵條是買的。”

  德山還抓著我的手,我們中間隔著一個紙袋子。德山看著袋子說,“這是啥啊?我娃。”

  沒等我回答,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上次你的包都忘了沒拿。”他可愛地又拍拍腦袋,“你放的饃饃,我吃了昂!”

  “嗯嗯,叔!”

  我掏出袋子中天藍色的襯衫,“叔,前兩天店裡剛好搞活動。我給咱們倆每人各買了一件。”

  德山很開心,但是他又心疼地說,“我娃,你給叔浪費的啥錢啊!”

  我能感覺到德山的喜歡,他就是不想讓我多花錢。德山也是勤儉習慣了。

  “又不值幾個錢的,叔!”我只有這樣安慰他。我第一次送他衣服,不會送太差的。

  我打開衣服,鼓勵地看著德山,“穿上試試,叔!”

  德山雙手交錯,拉住短袖下擺。他手臂上的血管因為使力而凸起,我心裡又是一陣驚嘆,“我的德山叔啊,你連脫個衣服都這麼性感!”

  德山短袖下面的膚色正常了很多,他的臉和胳膊是毒辣太陽加工的功勞。德山肚子上沒有一點贅肉,他胸部的肌肉若隱若現,肚臍眼周圍密密麻麻的一團黑色的東西,通向了無底的深淵。

  我不敢再想了,更不敢再看了。我擔心自己身心進一步會犯罪。

  我拿起解開的襯衫,提著衣領。德山沒有扭捏,他配合得抬起胳膊,襯衫上身,貼合了他的身體。

  我幫德山一顆一顆繫住了鈕扣,心中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是朝夕相處的一對戀人。每系一顆鈕扣,我有種給我自己的人穿衣打扮一樣。

  我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我好希望能這樣在日常生活中照顧德山的起居。

  德山撫摸著襯衫,感嘆道,“布料真好!”不經意間又說了讓我無比心疼的話,“要不是託我娃的福,叔還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德山是讚嘆衣服好。我沒有再說“以後再買”,給他壓力之類的話語。

  天藍色的襯衫,和德山是一個整體。

  德山像太陽,衣服是雲朵。

  我發現德山穿藍色真是好看,藍色就像是他的本命色。藍色提神,他的氣質在藍色的映襯下,就像黃土地上湛藍的天空一樣,光芒四射。

  我忽然意識到,如果德山在其它圈層,他就是我只能仰望的存在。我甚至都無法近他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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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6 23:57: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6 15:27 字數:2913
  17

  德山完美的形象呈現在我的眼前。

  他穿什麼都好看,衣服能提升他的形象和品味。

  德山也能提高衣服的檔次。要是他當服裝模特,德山的形象氣質可以把衣服襯托得更加逼真,他挺拔壯碩的身材絕對能凸現衣服的線條美感。

  等我意識到自己動作的時候,雙手早已經情不自禁地搭在了德山的肩上。我忍不住貼著衣服輕輕地撫摸著德山,美好的手感,不知道來自於布料的感覺,還是從德山的身體穿透出來。

  我好想抱住德山充滿男性味道的身體,內心中對他的痴迷又多了一層。

  但我條件反射般地彈開自己的手,生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動作。長時間的停留,也擔心德山會誤解。

  “叔,你穿什麼都好看。”

  我真心讚美德山,說話時也可以分散我對德山的注意力。德山也不會專注於我剛才撫摸他的事。

  “那是我娃買的衣服好看。”德山連眼睛跟著也笑。

  德山拉著一塊有坐墊的小圓鏡子,照了照自己,儘管只能照到衣領周圍,隨即他的笑容更濃了。

  “叔,是好看吧?”

  我無比溫柔的對德山說,實際上此刻我沒有力氣大聲說話。

  德山用力地點點頭。

  德山的目光再次投向紙袋子,一把取出了裡面的東西。

  “這是啥啊,我娃?”德山盯著我,他臉上掛著疑惑。

  “內褲啊!我順便買了幾條,你換著穿。”

  由於折疊著,又是好幾條。難怪德山一眼沒認出來。

  “還真是唉!”德山逐個分開,酒紅色、紫色、灰色和黑色的,總共四條,德山笑著說,“沒想到彩色的內褲這麼好看。我娃怎麼這麼有眼光!”

  我小心地試探著說,“就是不知道大小怎麼樣?我估摸著買的。”

  “那就試試!”德山果斷地說。

  “要是小的話,還可以換的。”我順著德山的話說道,其實我的思想早飄向了無盡的遠方。

  我多少有點不敢面對德山的坦誠,上次讓我心力交瘁。現在又鬼差神使地引導德山,內心中還是渴望一探究竟。

  德山看著我,有點嚴肅地問我,“我娃,你知道叔為啥不穿內褲嗎?”

  我困惑地搖搖頭,可能德山被我的表情逗樂了,他“哈哈”大笑。

  我更加懵逼。德山不再笑,嚴肅地對我說,“以前穿過,勒得叔疼。有一次,把叔割爛了,從那以後,再也不穿了!”

  儘管德山講得很認真,我在心中卻忍不住竊笑。德山原來不是想暴露,只是“慘痛”的經歷,給他心裡留下了陰影,讓他再也不敢重操舊業。

  聽了德山不堪的往事,我堅定地說,“叔,那就試試。不行的話,一會兒我順路再換大一號的。”

  德山說乾就乾。

  他解開褲帶,坐到床沿上。我看到德山褲帶的上下沿,長出了鋸齒狀的破碎痕跡,應該是使用時間太長,褲帶有點像抹布一樣老舊。

  德山的褲帶看得我不由得心疼,我還有一條新的,下回拿給他用得了。

  “這麼好的漢子,用的家當沒有一件像樣的!”我心中非常心疼德山,但是我不表現在臉上。

  德山動作粗獷,右腿一抬,一拉扯,一半見底。我本來不想將目光過多停留,面對德山時,也許別過臉的話,是最符合我當時心理素質的做法。

  我的目光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跟著德山的動作。眼看他一下子抖落了出來,非常有彈性地一甩,又恢復原狀。

  接著德山左腿也一抬,手臂一拉。褲子飛到了床上。

  我的腦海中“嗡”地一聲,猶如一場雨後,撥雲見日,廬山真面目現世。

  德山肚臍眼為圓心,一塊黑色的扇形區域,我大腦中不合時宜地卻在計算著扇形陰影的面積。

  沉睡的雄獅,耷拉著大大的腦袋,頭觸在床單上。因為延展被無情的阻攔,彎曲著的身材似乎在抗議著空間的狹小,走到那裡,都讓它無法盡興伸展軀體。

  那狀態不怒自威,霸氣盡顯無遺。

  我站在德山的眼前,也就隔著一米多。絕佳的觀賞位置,加上德山根本沒有提防我。他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看我,德山專心於手頭的操作。

  所有的一切都唾手可得。我不費任何心思,就能享受視覺盛宴,甚至躲都躲不了。

  而我的目光根本沒有移開過,我的心一次比一次貪婪。我的喉結抖動著,我聽到自己一遍又一遍吞嚥唾沫的“咕咕”聲。

  我就是忍不住吞嚥,不是秀色可餐。好像條件反射一樣,一次次地重複這個動作。我嘗試了好幾次,根本控制不住,相反,控制還會增加吞嚥的頻率。

  德山的目光在四條中掃視,樂呵呵地。他在考慮選用那一個顏色,相對比較合理。

  “試那一個好呢?”德山舉棋不定,他徵求我的意見。

  “哦哦。”

  我看到德山的嘴在動,根本沒聽清德山說什麼。胡亂的應付了一下德山。

  德山得不到我的響應,隨後他拿起酒紅色的,笑著看向我,“就這個吧?”

  我機械般地點點頭。

  德山根本沒介意我的失態,我咄咄逼人的目光沒對德山造成任何影響。

  我知道,也只有絕對的直男,在這樣赤裸裸的眼神之下,還能安然無恙,不管不顧。

  善良的德山根本不明白我目光中確切的含義,我在浴火中接近於被徹底焚燒。

  也許德山覺得我第一次徹底見識了他的,是好奇而已。德山為了配合讓我看得更加真切,他的腿分得更開了。

  德山兩條腿蹬進酒紅色的窟窿中,因為下面沒有支撐,猶如喀斯特地貌中自上而下生長出的鐘乳石,突兀地孤立在後方陣地。

  我感覺是那麼不協調,又是那麼協調。

  只有德山的氣度,才能主宰一方霸氣。那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只為德山而生。

  德山站起來,還沒有收入囊中。這次,是最為清晰的真跡,屹立在酒紅色之上。

  隨著德山的收納,不敗神話終於消失不見。

  德山伸手到裡面擺正了姿勢,這才安靜地躺在了酒紅色的下面。

  不知什麼時候,我全身跟水里泡過一樣,衣服濕透了。頭皮上佈滿了汗珠,我伸手摸過頭髮,汗珠直接傾斜射出,其中一粒剛好滴落在德山新的酒紅色衣衫上面。

  德山不明從那裡滴落的水珠,他順手一摸,我的汗珠被他的手扒拉開了,被酒紅色徹底吸收。

  因為有了上次的狼狽經歷,這次多少有些心理準備。儘管我實在是太緊張,還是死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不至於癱倒在地。

  “我娃,好看不?”

  我張口要說話,卻說不出來。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在劇烈地顫抖,我想努力讓自己不要抖得那麼厲害,然而我沒法管住不爭氣的雙腿。

  我只得擠出笑容,朝德山點點頭。

  “我娃,這個真的好綿,一點不割人!”

  德山的聲音和嘴型匹配,卻讓我有種他離我非常遙遠的感覺。

  我想接住德山的話,試了好幾次,就是說不出話。

  好在德山繼續自顧自地說,“這個腰圍也合適,穿上很舒服。”德山若有所思,“可能是我以前買的質量太差的原因。”

  德山抬起頭,認真地說,“還是我娃對叔好!”德山又有點動情地說,“以後別給叔亂花錢了!”

  見我不說話,德山又問,“我娃,聽見叔說話了嗎?”

  德山看著我,伸開雙手,兩手左右各搭在我的眉際和耳朵中間,往下一滑拉,汗水被德山一下全揩在手上。

  德山心疼地說,“看把我娃熱的!”

  德山粗糙的大手像砂輪一樣,劃過我臉龐的時候,我分明聞到了一股男人特有的腥味。這股味道來自於他剛才屢次扒拉自己從而殘留的氣息。

  德山雙手一甩,汗珠從指尖飛落到地面。

  德山順手隨意在自己腰部一擦,他這才想起自己穿著新買的酒紅色的內褲,德山“哎吆”驚叫一聲。

  眼看於事無補,德山又憨厚地笑了笑,埋怨自己,“我娃,你看叔就是個粗人,都不知道愛惜新衣服的!”

  我終於擠出一句話,“叔。衣服髒了可以洗啊!”

  我的聲音沒有恢復常態,自己聽著都有些彆扭。不過我早有準備,一次性沒講出太長的話語。

  德山又看了看另外三條,略帶疑問地徵求我的意見,“這三個應該一樣大吧?再不用叔試了吧?”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叔,一樣大,不用試了!”

  我能聽出來,要是我讓德山試的話,他會一一試穿。

  不管我有多麼稀罕他,不考慮其它的任何一種因素,德山要是再反复操作三次,我敢保證,自己一定會眩暈在德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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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4-7 00:00: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8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3-27 18:18 字數:3135
  18

  德山在酒紅色衣衫上面擦拭了汗水之後,汗水逼真地拓印出了清晰的輪廓。

  朦朧中的美感讓德山充滿嫵媚,我腦洞中禁不住又會縱深地幻想德山。

  “我娃,你摸摸啊!真好軟和!”德山鼓勵我入手。

  我結結巴巴地說,“摸那裡啊,叔?”

  德山話裡話外的歧義太多,真不怪我想像力豐富。

  德山見我沒有領會要點,一把拉住我的手,從後面搭在酒紅色的上面。

  莫代爾棉柔和的手感,十分舒爽。德山緊俏的肌肉透穿了衣物,我的手似乎陷入了泥潭之中,竟然忘了挪開。

  德山久久不見我回應,催促道,“我娃,很棉吧?”

  我才懂得德山在問我莫代爾棉的貼身效果,遂趕緊附和道,“手感就是很好!貼身很舒服的。”

  德山清明的眼睛誠懇地望著我,含笑的眼神中有說不清楚的柔情。德山就那樣看著我,我竟然有些迷醉。

  德山忘情的帶著滿滿的幸福說,“叔占我娃的光呢!”

  我這麼一點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德山,我誠惶誠恐地說,“叔,日子還長著呢!咱爺倆誰跟誰啊,以後常打交道,分不清的,也不用分的!”

  德山嘆息了一下,“就是我娃剛上班,也沒錢,別為叔亂花錢!叔這個年紀了,沒啥講究,粗茶淡飯就好!”

  “那有啊,叔,又不值幾個錢。叔別多想!”我著急地辯解,擔心德山誤會。

  德山憨厚,實誠。這樣的漢子我再清楚不過,如果他不把我當朋友,我給他什麼東西,都會被他拒之門外的。

  在我和德山之間,這些小小的舉動,串聯的是我們的友誼,還有未來綁到一起的潛在可能。

  我從內心十分喜愛,心疼,又尊重德山。

  德山這樣耿直的漢子,要贏得他的友誼,只能是以心交心,其利斷金。

  我太清楚德山這樣的性格了,對他一分好,他會回報十分好,心中永遠記著對方的好。如果把德山惹毛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他。

  所以在我內心癢癢躁動的時候,我使出了渾身解數,壓制住了本能的慾念。我委屈難受了自己,沒有向德山伸手。

  忍一時,為了日後的更進一步。小不忍,實則是斷自己的生路。

  碰到一個能喜歡又特別心動的人太難太難,要理智處理。不能因為倉促的決定或者被慾望牽著鼻子走,這樣可能會斷了兩個人的後路。

  我心疼喜歡德山,為他願意做任何事是發自本能,我不會在喜歡的人身上打小算盤的。

  今天,我挖空心思對德山好,無怨無悔想著他。我是為自己而活,我不會也不能要求德山回報我什麼。

  有他,我感覺快樂!

  明天,如果橋斷路到盡頭,我和德山有緣無分。我不會對他有分毫抱怨,我會淡出他的生活,在內心中消化他帶給我的快樂和幸福。我一樣是為自己而活,我喜歡有尊嚴地愛過別人。

  假設不能廝守,我會感恩和德山的遇見。

  “我娃,叔脫了。把身上洗乾淨了再穿,要不就弄髒了。”德山心細地說。

  “沒關係啊!你穿上很好的!完了再洗!”

  我真的不敢再面對德山的真誠了,一天之內,我不能無數次考驗自己的忍耐力。

  我也沒有說新衣服要水洗之類的,估計德山也不會聽。

  “那好,聽我娃的!”

  德山終於套上了長褲,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德山再次坐在床沿上的時候,我重新仔細打量他。德山的優勢不像以前一樣猙獰畢露了,看到內在束縛的效果,我忍不住開心地笑了。

  我也是做了好多功課的,盡量讓德山置身於安全的環境中。要是再遇到我這樣虔誠的信徒,不有力地保護好德山,他隨時可能會失身。

  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盡可能地保護他,德山在可能屬於我的這條道路上,我要防患於未知的競爭對手捷足先登。

  德山站起來,左手扶著我的後腦勺,右手貼在我的臉上。

  我的頭部在德山有力的雙手前後夾擊之下,我感覺呼吸異常困難。

  特別是德山放在後腦髮際上有力的大手,讓我覺得踏實、安全,非常厚重,我心裡渴望他永遠不要拿下來。

  我依賴又渴望這樣的感覺,這是我一直尋覓又沒法得到的幸福感。

  我好想閉著眼睛,讓他抱緊我。他性感的唇狂亂地落在我的臉上,我絕不會怪罪他耍流氓。

  和德山在一起,我生出了一種以前沒有過的能力。我會隨時幻想腦補剩餘的情節。

  就在我意淫的時候,德山溫柔地說,“我娃怎麼這麼愛流汗!臉上還有這麼多汗!”

  德山的臉貼得我好近,他呼出的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被我吸入胸腔。我們倆雖然未能更深一步,目前也算是共同呼吸了。

  他標致剛毅的臉龐就在我的眼前,我好想抱著我的腰,讓他也抱著我。或者我托著他的臉,那怕只是仔細地撫摸他粗獷蒼勁的臉龐,我也會知足。

  正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德山貼到我臉上的右手,一點一滴的起落,擦拭掉了我臉部的每一滴汗珠。

  我夢幻的吻沒有落下來,也不可能落下來,德山沒那樣的意識。可能我主動索吻德山,他都會落荒而逃。

  德山的每一次擦拭,他的手就像風蝕之劍,切割在我的臉龐上。我喜歡他用力又帶點疼痛的擦拭,就好比小時候哭泣之後,大人用手擦淚水一樣。

  德山在有意無意之間,能把我代入很多恍惚的前程過往之中。就像此時,我們倆之間沒有對白,但是我的心中被他灌滿無數種幸福。

  我原來以為人之間的結合,可能才是最美好的終極體驗。

  現在和德山在一起,我的想法變了。我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幹什麼都好。或者什麼都不干,只要看著他,就好。

  我知道這種失去自我的單相思是一種危險的狀態。可我在自己給予的極致體驗中,橫亙在危險和幸福的模棱兩可的界限之間,我寧願這樣迷失淪陷一回。

  讓真切的愛清洗掉我內心的污垢,不管結局如何,我都好渴望自己真的能夠綻放。而德山,就是催動夜來香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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