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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星塵璀璨

[轉貼長篇] 黃土地上的張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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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7-5 23:24: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81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13 00:00 字數:2682
  81

  愛越深入,共震時共鳴越強烈。

  以前,由於經驗不足,理解能力受限。把一方想擁有另一方更多地理解成赤裸裸地佔有、慾望的發洩;可是,當我和德山水乳交融的時候,我方能明白愛得越深,靈肉的表達就越轟動,可以撫平感情和身體的荒蕪。

  ……

  由於事先準備不足,匆忙中我自行人工濕潤。怎奈受分泌量的影響,不足以支撐小德山施展功夫。德山眼看我那麼努力,他也沒有閒著,實時幫忙,沒幾下就事半功倍。

  無數次的跋涉,小德山一點點地穿越秘徑。初入聖地,德山未敢魯莽,仔細地聆聽、感知我的反應。他辛苦的嘗試,並沒有換來兩個人多大的快樂,只是為了保證完成正規的儀式。

  我的汗珠像豌豆粒一樣沁在額頭,滾落後汗水逐漸連到一起,德山幫我擦乾。

  沒有語言的交流,空氣中傳播著愛流成河的匯聚。我咬著牙,拼盡全力,要在新年的第一天實現愛的綻放。

  不知過去了好久,繼撕裂般的疼痛之後,我能感覺到彩色的鮮花在冬日的清晨盛開。

  我長長吁了一口氣,有大功告成的輕鬆、心靈相通的愜意、愛到極致的體驗,還有不分彼此的成就感。

  一切是陌生又難忘的,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在虛脫中,我和德山迎來了巔峰對絕。各種知覺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沒有想像中的地動山搖,足以刻骨銘心。

  我側過臉,定睛看著德山,他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雜質。那是怎樣的一個表情?莊重?深情?含著複雜的能流淌的情緒。德山認真地審視著我,似是要看穿我的內心,他在回饋著我的熱情,德山迫不及待的神情中一樣需要情感的回應。

  繼而我們長久地熱吻著,窒息感掩沒疼痛的時候,我們才不情願地鬆開對方。

  光線洋洋灑灑地漫射進屋子,貧瘠的小屋洋溢著生機,德山清晰的臉龐輪廓映在我的眼前,響徹冬日的寒風在他的臉頰繡上了幾條淺淺的紅血絲,有些突兀的滑稽,標誌性的瑕疵終於拉低了他的完美,些許的“高原紅”更能訴說他是土生土長的黃土地漢子。爐火噼劈啪啪地燃燒,督促著室溫緩緩升高,也為我和德山高亢的熱情配音。

  小屋前所未有的敞亮,我的心情有著無法言說的明快。德山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我,他似是自言自語地說,“我們……”好像找不到合適的字眼,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德山深情又有些恍惚地說,“我們是一個人了!”

  德山少有沒帶笑容的表情看出他內心的複雜,他近乎沉淪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本以為會是掀翻屋子的時刻,我們卻沉溺在內心的多變環境中,由此勾勒出生活的陳年往事、激動於苦盡甘來的柔情,在決堤的內心洪流中灑下了未來誓言的種子。

  這是整個過程中的唯一一句對白,由此我永遠無法忘卻。

  一種本該屬於長時間的僵持,在儀式感完成之後,小德山退出了陣地。德山是為了完成而完成的,過程本身對他並沒有多少概念或者迷戀。他僅僅是為了表明一種態度和立場:我娃要叔做什麼,叔都願意做。叔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叔做不到的,一定會努力去做。

  德山在我和他生命的交集中盲目地迎合著我的各種需要,不問對錯、不談是非。像一頭套上軛的老黃牛,溫順地憑著記憶中的執行力不斷地前行!

  劇烈地開始,深情的焦灼,最後草草地結束。對於德山而言,事件本身比結局重要:從此,就真正不分彼此;就是對方的唯一。德山堅定的眼神出賣了他的決定:只要我不離,他絕不棄。

  我以為事情到此結束,沒想到在執拗的德山那裡,這才是開始。

  他轉過去,強勢地扳過我,德山的手勢大力無聲地命令小張如法炮製。整個過程,我的心臟狂跳,都是在德山的主導下,我真正意義上成為了一個男人。

  德山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更沒有呲牙咧嘴。如同他的憨厚一樣,乾淨利落地引導小張奔向濕地。

  我甚至搞不清德山是回饋、還是昨晚話題的踐行,在我的思想徘徊的短暫走神中,德山堅決地把他交給了我。

  難以想像的震憾、靈魂的急劇顫抖、膜拜一般的虔誠,我的心跳以每秒120下的神速推打著胸膛。

  生命的熱血感動、尋覓中窺見歸宿的喜悅、原始的動物野性、馳騁在對高貴的征服中、在德山渾圓的包裹中和滾燙的吸力下,有著蛻變成男人的成就感,我完整地擁有了德山。

  德山幫我默默地完成了這一切,直到塵埃落定,我還無法相信一切真的發生了。

  德山沒怎麼處理場地,他對我沒有一絲嫌棄,只是轉過身來,溫和地朝我微笑,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像先前背對我的時候一樣淡定。

  德山純潔的神情讓我升騰起一股沒有來由的震動,使我覺得卑微、渺小。那一刻,我覺得他精神上極度高貴:德山不計得失,他從沒有想過索取,付出就像鐫刻在他內心深處的慣性一樣勇往直前。他心中對我的好,比我對他的愛還要多。

  我驚嘆於德山能在如此純情的眼神中完成激動的交融,他不動聲色的純潔迷一般地再次吸引著我。他眼神著含著笑,我的影子有些醜陋地呈現他的黑神珠中,我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湧動的對德山的崇拜、對他聖潔靈魂的痴迷。

  我在德山的雙眼上不斷地親吻,我太愛他的眼睛,太迷戀於他純潔的雙眼,我胡亂地說,“我愛你,好愛你!”

  德山不厭其煩地任我發瘋,一如既往地微笑著打量我。

  一整天,我看萬物都不一樣了,一切都是那麼新奇;有時候甚至覺得時間的流速不符合常規。原來男人和男孩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差異。

  中午我做了菜,和德山面對面相望,吃完後,在家門口溜達。一不留神的時候,狗娃已在近前。我連忙上前發煙,一通寒暄。

  邀請狗娃進屋。突然,狗娃停下來,正色道,“張老師,你走幾步我看看?”

  我沒明白其中的意思,向前走了幾步,疑惑地問狗娃,”叔,怎麼了?”

  狗娃嚴肅地說,“你走路怎麼不合適……”

  心虛得心臟通通直跳,“刷”地一下,我的臉紅到了耳根。我緊張地想,“狗娃不會發現了什麼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紅著臉“我……”了好一會兒。

  忽聽狗娃說,“張老師,昨晚走路,腳崴得不嚴重吧?”

  我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滿腦子想德山,把昨晚德山應付狗娃的托詞忘了個一干二淨。

  狗娃看我如此態度,愈發關心,“張老師,沒什麼大礙吧?傷筋動骨可要休息一百天,不敢有半點馬虎!”

  我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剛好藉狗娃的關心回复他,“不礙事,叔。休息個幾天就好了。”

  狗娃強行扶著我進屋。

  德山看到我和狗娃如此“親熱”,困惑地看了一眼,目光沒作停留。我對德山解釋道,“我叔擔心我腳沒好利落,要扶我進來。”說完後我尷尬地“嘿嘿”笑了笑。

  德山不懷好意地看著我說道,“那你還不小心!”

  德山和狗娃要喝罐罐茶。德山坐在矮凳上的時候,痛得他“呲”了一聲,被正在盯著他的狗娃看了個正著。狗娃緊張地站起來,就要扶德山。德山擺擺手,示意狗娃別理會他。

  狗娃擔憂地問道,“哥,你沒事吧?”

  德山說,“剛才感覺腰扭了一下,現在沒事了。”德山嘆了一口氣,“在家裡才坐了這麼幾天,全身就不舒服,就是下苦人的命……”

  我突然覺得德山好可愛,他在生活中是充滿智慧的。很多有點複雜的事情,能被德山輕鬆地化險為夷。

  狗娃連連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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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7-17 21:51:31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好久不見的德山叔,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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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7-17 23: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82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14 23:33 字數:2688
  82

  和德山完全擁有了對方,倍感珍惜。自從那次淺嚐輒止之後,小德山卻堅決不再孤軍深入,我使勁任何手段,都無法請君入甕。

  而德山,憑藉頑強的毅力和對疼痛的忍耐能力,一再牽引小張樂此不疲地重複著單一卻永不乏味的活動。漸漸地,在關鍵時刻,德山的反應會越來越激烈,他會激烈地抱緊我、也會咬我的舌頭、甚至在我衝刺的重要關頭,他粗獷的野性呼喚能蕩漾起夜空下如水的月光。

  因為德山的縱容,如火般熱情耕耘著德山和對他男性魅力的推崇中,我的成就感不斷攀升。德山帶給我的感動和心靈衝擊,讓我相信了人性的無所不能,愛真的能夠迸發出無堅不摧的力量。

  德山一定能從每次沖擊中感受到他以前不曾經歷過的全新體會。每次看到他周正的面龐、純情的眼神、上揚的睫毛、欲言又止的嘴巴、滿含深情的眼睛,我不知道該繼續還是停止,於是,在走走停停的糾結中,迎來了無數個難忘的時刻。

  德山大抵感受到我的熱情和濃烈的愛,他比以前更快樂了,臉上笑容不斷,生活中原來不經意的小事,也能引起他的興致。德山展現給我一個全新的形象,他走路虎虎生風、動輒哈哈大笑。

  我的生活醞釀著層出不窮的幸福,每一天都呈現一種顏色。

  融化的積雪滴滴答答地落在院落,春的聲音吹遍了黃土地上萬物復甦的號角。

  我又回了一趟家,開學之際到了縣城。一周的適應之後,徹底服下了高強度的工作節奏。

  德山也到了縣城,我們繼續一起生活,彼此已成了對方不可分隔的一分子。

  “叔,你就不要乾重體力活了吧!咱們找個輕鬆的活兒,有事做就行了,”我大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叔,學校的一個保安剛好辭職了,我去問問領導,你去學校上班怎麼樣?”

  看著德山日漸曬得黝黑的皮膚,我心疼地動員德山。

  德山不為所動,捋起衣服,看著自己壯實的胳膊說,“我娃,你看叔這身板,就是乾活的料,不干活身體都感覺不得勁。”說到這裡,德山的聲音小了一些,“再說了,我娃是學校的老師,叔當保安,那還不給我娃丟臉啊!”

  “叔,怎麼會呢?工作只是謀生的方式,工作種類不同,但是只要憑本事吃飯,心理就踏實。再說了,你長這麼好看,要是穿著制服,所有人看著都爽心。”

  德山聽了我的話,咧開嘴笑了,“還是我娃會說話。那這樣吧,目前的活兒也乾順了,以後再說吧!現在的活兒也自由,可以乾,不想乾了也可以休息。叔也散漫慣了,不習慣被約束。”

  德山雖然這麼說,可從沒有見他休息過一天。除了沒活和下雨天之外,每天早出晚歸。看到他快樂的生活狀態,我也就遂了德山的意思,不再乾涉他的工作。

  天氣慢慢回暖,樹上的葉子零零星星探出了頭,洋溢著希望和生機。很多個下午時分,沙塵暴突如其來,塵土攜裹著垃圾袋漫天飛舞,整個西北灰濛蒙的一片,大自然狂暴地發洩著對人類不合理行為的不滿。

  難得的一場雨水之後,空氣中帶著泥土的清香味道,樹木又會綠上一層,也安撫了沙塵暴的情緒,一切召喚著新生和萬象復始的希望。

  我喜歡春天,真的好喜歡。層林染上綠色的時候,我的心情有著說不出的明快。

  我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同時一次不落地做好午飯和晚飯。晚上回家的時候,德山等我一起睡覺,生活忙碌而充實。我和德山的二人世界輕鬆愜意。

  志豪週末不穩定地會回來,他收斂了很多,不再花痴般地對待德山;德山和我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對志豪出賣自己傾向的舉手投足可能看出了一些端倪,德山刻意和志豪保持距離。德山恰到好處的分寸,不給志豪任何希望,志豪對德山相反很尊重,不再冒犯。

  也見過一次趙有財。有一個星期日下午,志豪要去鎮子上班,趙有財送他,陪志豪上來拿行李。趙有財詭秘的一笑,又陰沉著臉,短時間之內在他的臉上能完成陰晴的快速變化,讓我覺得匪夷所思,對越有財越來越敬而遠之。趙有財的氣色並不好,志豪拿了東西,他們倆匆匆地走了。

  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史,在我完全遺忘他的時候,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

  春末夏初的一個夜晚,我剛查完晚寢,打算回去,老史的電話打來了。

  老史的聲音異常沙啞,電話上完全聽不出是他,老史有些猶豫地說,“張老師,你方便嗎?”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老史的身影,那個和德山有幾分神似的男人。雖然有過一面之緣,甚是投機,不過有了德山,我對他沒有其它任何想法。沒成想,他的電話來了。這個節骨眼上,理應是他剛接完孩子,他的孩子上高中,老史對我的作息規律應該瞭如指掌。我有些忐忑,聽起來他的狀態不是很好。

  “很方便的,我剛出了宿舍樓,在校園內。”

  “那方便見面嗎?”老史不確定地問,“擔心影響你上班,你是要早起的。”

  看來老史給我打這個電話是考慮了好久,他抑鬱的心情透過聽筒都能聽出來,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能讓那麼一個積極的男人如此萎靡,我有些擔心他。於是說道,“你過來吧,我在校門口等你。”

  我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明天不用跑早操,可以遲點去學校。看來老史選擇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是權衡過的,心裡多了一絲暖暖的感動。他能在狀態不太好的情況下,還為別人考慮,真是非常難得。

  “好。”說完後,老史掛了電話。

  沒幾分鐘,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我面前,一個身材有些修長的身影站在了我的對面,定睛一看,我驚叫道,“老史?”

  他勉強笑笑,有些滄桑,鬍子拉碴,有些邋遢,瘦了不少,除了臉型能看出是他外,乍一看,完全認不出是老史,幾乎變了一個人。

  我快步走過去,關切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老史悲涼又有些絕望地搖搖頭。

  我明白,他是有話對我說。我問老史,“要不去我的房子?”

  我不想讓德山擔心,我和德山已經確定了關係,不想有事瞞著他;在老家的時候,給他提過老史。我感覺他們倆性情相投,能說到一起。

  “你一個人住嗎?”

  “我和我叔住,”我對老史說,“我叔很好說話,跟我就跟朋友一般,你見了就知道了。不用擔心,很方便的。”

  老史鎖好車,失魂落魄地跟著我,完全沒有上次送我回家時的半點神采。

  我先進屋,德山坐在沙發上吸煙,我把老史讓進來。對德山說,“這是上次送我回家的老史。”

  德山迎過來,握著老史的手說,“快過來坐下,兄弟。”

  老史訕笑。

  老史要換脫鞋,德山拉住老史說道,“換啥呀,咱不興那個。”說著,就拉著老史坐到沙發上。

  德山給老史發煙,老史悶頭接住了。我給老史倒了一杯水。

  我比對了一下他們倆,老史的輪廓和德山好像,全盛時期的老史和德山一樣優。回想以前的老史,隱約中記得,老史沒有德山結實,有點虛胖,白白胖胖的,老史顯得相對儒雅些,他缺乏德山的精氣神;德山則粗獷、豪邁。

  一時間無話,氣氛打結了。德山看出老史的情緒和狀態不太正常,豪爽地說道,“我們喝幾杯。”

  說著就往外走,我沒攔德山。要是我去買酒,他們倆待一起,會更加沉悶。

  出門時,德山問我們,“喝白的,還是喝啤的?”

  “啤的。”老史說。

  德山噔噔地下樓了。不大一會兒,提了兩件啤酒和一塑料袋下酒菜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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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7-17 23:24: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83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15 23:41 字數:2426
  83

  老史的世界以我想不到方式塌天了,顛覆了我對人性的認識。

  發生在老史身上的狗血事情,真的只有在電視劇中才能看到。

  老史的眼睛佈滿血絲,昏昏欲睡,一看就是睡眠嚴重不足。不過,他深邃的眼神像鷹一樣犀利,看似沒有聚光,但堅定地盯著前方。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一時間我也有些愣神。

  德山默默無言,拿起酒瓶,用打火機邊緣一撬,蓋子“啪啪”作響,德山一連起了幾瓶,接著順著酒杯內沿不快不慢地倒滿酒,一點沒有外溢。

  德山什麼也沒問。這就是德山穩重之中的智慧之處,他一看老史狀態不好,有心事,什麼也不問,直接支起酒攤子,老史從德山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壓力,隨之戒心自然就會降低。德山的憨厚也略顯無遺,他和老史素不相識,猜想老史有困難,德山熱心腸地已經為老史考慮。

  德山率先端起酒杯,“兄弟,咱們爺仨走一個。”老史有些心不在焉,德山接著說,“也不知道兄弟有啥過不去的坎,喝酒吧,喝點什麼事就不想了!放鬆心情,別跟自己過不去。”

  德山真誠地看著老史,我和德山舉杯等著老史,老史抹了一把鼻涕說,“初次相見,讓大哥見笑了,也給張老師添麻煩了。這窩火事,憋在心里長了難愛,這才發現,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雖然和張老師只見過一面,但是很投緣,就想找張老師聊聊。”老史徐超地問德山,“大哥怎麼稱呼?”

  “張德山。”德山聲如洪鐘。

  老史抱拳,“史玉清。”他們倆的自我介紹,就跟江湖俠客一樣,有點滑稽,也很可愛。

  德山大老史兩歲,老史叫德山“大哥”,德山樂得合不攏嘴。

  “很好,兄弟。你和天義投緣,又和我能認識,咱們就是緣分。乾了,一切皆在酒中!”

  玻璃杯清脆的碰撞聲聽起,我們仨一飲而盡。老史習慣性的把杯子倒過來拿在手中,一滴不漏。

  德山“嘿嘿”真樂,“兄弟爽快!”

  我們三個連連碰杯,很快,一箱喝完了。

  老史和德山稱兄道弟,一見如故,好不親熱,惺惺相惜,狠不得拜把子。

  老史問德山,“大哥,上次去張老師家裡,沒有見到你。你和張老師家裡住得遠嗎?下回去了找大哥一起喝酒!”老史臉上的愁容不見了,笑嘻嘻地說,“咱們兄弟都是性情中人!我就喜歡交朋友!”

  德山說,“我和天義不在一個村,我們倆是叔侄關係。但是更像父子、也像朋友,無話不談。”

  老史“哈哈”大笑,說道,“大哥真是快人快語,我喜歡。”老史又看我,“張老師,咱們仨乾了!”

  “史叔,你也別外道。像我叔一樣,直接叫我天義好了!”

  “嗯,天義!叫天義親切。叔先罰一個。”老史自飲自斟。

  酒喝得有些猛,德山要是喝得有些多的話,則會笑呵呵地傻笑。老史喝一些後,話題就打開了,酒精的作用,思維比平時活躍一些,但是能看出來,他喝酒的風格還是挺好的,很穩重。

  酒後觀人品,這話一點不錯。我喜歡和德山喝酒,喝完之後,酒精的刺激下,兩個人更加親暱,倍感幸福。而老史酒後的風格一樣惹人喜愛,輕鬆無壓力。

  喝著喝著,老史毫無徵兆地掉下了眼淚。他苦笑著說,“男人真他M的難。”老史晶瑩的淚珠閃耀在燈光下,我瞥見淚光泛在他的眼眶中。

  “兄弟,人一輩子,要受很多罪的。”德山帶著禪意說,“沒有過不去的坎。遇事的時候,感覺天塌下來了;事情過去後,發現以前經歷的事也就不是事兒,並沒有那麼可怕。”

  老史連連點頭,哽咽著說,“還是大哥看得開,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德山拍拍老史的肩膀,“兄弟,一切只能往好的方面看啊。”

  老史苦澀地說,“我究竟造的什麼孽?他M的竟然遇到這號事,我心裡就是過不去,無法說服自己。”老史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定,也可能是酒後吐真言,“也不怕大哥和天義笑話,我也沒把你倆當外人,也就給你們說出來了。”

  德山附合道,“有啥事說出來吧,別一個人憋在心裡面,說出來心裡就好受了!”

  老史雙手抱著頭,摸著他的短髮,也不看我和德山,悶頭說,“一個月前,當時我去鄉下跑車,給老婆說好不回來,住別人家的。結果那個客人有事,中途我們就回來了。”老史抹了一把眼睛接著說,“這一回家,我抓住老婆出gui了。荒唐的是,那個男的,竟然是經常和我喝酒,我把他當兄弟的朋友。”

  我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了,德山的心情看不出波瀾,他給老史倒了一杯水。

  老史喝了一口水,接著說,“當時學生還沒有下自習,好像是晚上九點不到。姦夫淫婦竟然在沙發上……我打開門,一眼看到那場景,肺都氣炸了,我衝過去就要打那男的,我老婆抱住我,那男的跑掉了。”老史抿了抿嘴,“也幸虧老婆抱住了我,要不當時弄死他的心都有。過了氣頭,想到為這樣兩個人要是毀了自己,不值得。”

  德山遞給老史一支煙,他們吧嗒吧嗒地吸著,德山說,“兄弟想的是對的,不值得。”他又咬牙切齒地說,“那還有這樣的朋友,太不仗義了,也難怪兄弟這麼窩火。哥理解你!”

  “主要是事後老婆離家出走了,打電話關機,我沒法給孩子解釋。”老史有些淒楚地說,“我一天要跑車,還要接送孩子,給孩子做飯。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我才明白老史一個人扛了這麼久,他瘦成這個樣子,也真是心力交瘁。

  “孩子媽媽現在回來了嗎?”德山追問道。

  “回是回來了,現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動不動就給孩子發火,一言不合我們倆就會吵起來,合著她還有理了。家裡現在真是雞飛狗跳!”

  “不管怎麼樣,孩子在的時候,你們不能吵的。”我終於插上話了。

  “那沒有的。這個我會注意的。“老史悠悠地說,”這日子也真是沒法過了,那怕我原諒了她,現在她還不干。“

  老史撓撓頭。隔誰身上,都是會焦頭爛額的事情,難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他摧殘成這樣。

  德山隱晦地說,“你們先冷靜一下,等能控制住情緒了再溝通。孩子也大了,我們這個年紀了,也不要輕易做什麼決定。“

  老史點點頭,他落寞的樣子,讓人看了無比心酸,確實沒法幫他做點什麼。況且他也只是想著說出來,並沒有要我們幫他做決定。

  正如德山說的,說出來之後,老史就會好受點。

  老史搖搖晃晃地要走,還說,”太晚了,這已經打擾天義明天上班了!”

  德山可不干,“走什麼走?今晚就住這裡。“

  德山強勢挽留,老史也就不推辭。撒了一泡尿之後,我把他帶到志豪住的房間裡。

  等我洗漱完畢後,折身去看老史,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和衣而臥。我幫他蓋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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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7-17 23:25: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84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18 18:15 字數:2407
  84

  維克多弗蘭克爾在《活出生命的意義》中說道:愛一個人可以遠遠超過愛他的肉體本身。

  聽了老史的經歷,我的心情比較沉悶。懷抱著德山,我第一次終於意識到:我愛德山,並不是要和德山合二為一才能滿足,很多時候,僅僅抱著他就足矣。

  因為愛,我和德山的情感逐漸昇華,產生了信仰一般無窮無盡的力量。因為愛,我們拿著望遠鏡放大了對方的優點,並且把對愛的感知能力提升到了極致,我從德山身上很容易獲得各種滿足。因為過於關注,所以能準確地感知到德山發出的每一個信號。

  在情商方面,我和德山都不低,都一心想著對方。

  一夜無話。

  太陽直射點的北移,晝長夜短的趨勢更加明顯。

  天還沒完全亮,我就醒了。我是被德山和老史的說話聲吵醒的。

  “急啥,掙錢又不趕這一會兒。你先洗漱,喝完茶了再走。”

  德山實誠地挽留老史。

  老史沒有底氣地說,“昨晚喝醉了,都留宿了。天義還得上班,我這做得多不好呀!”

  “都是自家兄弟,可不許說兩家話。”德山命令道,“牙刷有新的,刮鬍刀用我的。兄弟,你把鬍鬚刮乾淨,精精神神活人,人也就活個精神氣。即使沒人給咱爭氣了,咱自己也得給自己爭口氣。”

  然後老史聽話地去了衛生間,我聽到德山開門出去的聲音。他們倆和諧的對白,使我覺得非常貼心。

  我站在窗戶前,東方魚肚已經泛白,太陽將要爬出地平線,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一夜之間,窗戶前那顆高大的槐樹葉子濃郁得像一把撐開的巨傘,夏天的氣息悄悄襲來。我伸了幾個懶腰,苦於老史在衛生間,憋著尿在地下來回走動。

  不大一會兒,德山回來了,老史也出了衛生間。

  “咱兄弟倆一起喝罐罐茶,喝完了你就去跑車。”德山熱情地招呼老史。

  “那感情好啊,大哥真是性情中人,太會照顧人了。”老史真誠地讚美德山,可能是想到了他自己的老婆,“嫂子跟了大哥,也真是太有福氣了。”老史的邏輯沒有任何問題,話題卻被他帶入了死胡同。

  德山輕描淡寫地說,“不怕兄弟笑話,我一直沒有結過婚。那會兒,家裡太窮,耽擱了。”德山抓住機會又給老史做動員工作,“所以我就說嘛,兄弟,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放棄的。”

  老史連連賠不是,德山大方地笑笑。一直未婚,這是德山面對了多少年的問題,他早能自如應對了。

  隔著門,德山吆喝道,“天義,起床了。我買了早餐,你吃完再去上班吧!”

  “好嘞,叔。”

  我穿好衣服出了臥室,和老史相視一笑。茶几上擺放著包子、花卷,還有德山買給我的稀飯。

  洗漱完之後,德山和老史喝得好不熱鬧,我坐在他們倆旁邊吃早餐。不知是房間瀰漫的茶香,還是兩具雄偉男性散發出的迷人魅力,我覺得房子出奇得香。

  老史把鬍鬚刮得乾淨,兩腮有些鐵青。因為瘦了的原因,他比以前顯得精神了一些。但是他以前略顯富態的形體給我先入為主的記憶,現今的他,雖然看起來依然很有魅力,多少卻讓我有些不太習慣。

  老史和德山真是一見如故,親如兄弟,兩個人很豪爽,聊什麼都那麼起勁,可能因為年紀相近的原因,他們倆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話題,聊天過程中非常容易共鳴。看到他們倆那麼和諧,我心頭甚感寬慰,他們倆能成為朋友,這對彼此都是好事。

  我和老史一同出門。德山囑咐,“一定要常來啊,兄弟。”

  “好的,大哥,”老史面露難色,“我倒是想常來,就是擔心影響天義的工作。高中班主任老師真的太辛苦了,真是起雞叫、睡半夜。天義又年輕,這麼高強度的工作,沒有充足的睡眠補充,身體受不了。”

  我對老史說,“史叔,你有時間了,隨時就來呀。你和我叔很投機,聊聊天,解解悶。再說了,我的工作就是時間長一點,回到家了,也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的!”

  “那我就常來。”

  老史沒有食言,我見他的頻率真不是一般的高。似乎我們的房子才是他的家,似乎他每次來,只要打個轉身,心理就會覺得踏實。我能感受到,老史對家和親情是非常渴望的,似乎又在迴避著老婆,他在心裡還是無法完全接納老婆的背叛。

  老史有時還帶德山出去玩。他開車累了後,把車停到小區,和德山抽支煙,喝杯水就走。晚上的時候,他知道德山在家,添水的時候,就直接找德山。德山也是一個人寂寞太久,老史越是依賴他,他就更像個大哥哥,對老史格外照顧。

  其實老史每次待家裡的時間都不長,也就十來分鐘。他很拼的,兒子上高中,女兒上大學,正是用錢的時候,掙錢方面,他一點兒也不馬虎,也容不得馬虎。他會經常出現在我們房子,德山能和老史交朋友,兩個人發自內心的開心,我也由衷地欣慰,同時很信任他們倆……

  老史和德山倆人,性格太像,甚至連長相那有幾份相似。

  我敢保證,老史每天見德山的次數絕對比見他老婆還要多,他一般都是早晨跟兒子一同出門,夜晚一直工作到兒子下晚自習,接完兒子再一起回家。老史真的很辛苦,為了生活也是拼了,和老婆相處的時間相對較少,老婆才有可乘之機,也可能是老史不經意間冷落了老婆。他顧著掙錢養家了,忽略了老婆精神方面的需要。

  有了德山這個新朋友,老史快樂了很多。他每次收拾得很乾練,除了沒以前胖之外,他的神情又恢復到了第一次我見他的樣子。

  我分不清是德山離不開老史,還是老史離不開德山。總之,他們倆默默地溫暖著對方。德山和老史之間互相關心、在意對方,是純潔的友誼,肯定不是愛情。

  有一回,中午十二點過一些,老史來房子接點開水。我的飯剛好做熟了,老史流著口水,“天義,你這手藝也太好了,聞著好香。每天中午吃牛肉麵,我現在聞到牛肉麵的味道都害怕。今天不走了,就擱你這蹭飯了。”說完,他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老史吃飯也是狼吞虎咽,咕噥著說,“真好吃,天義這手藝,比好多娘們做得好吃多了。”

  老史和德山吃飯毫不含糊,都是風捲殘雲。看到他們倆面對面,虎頭虎腦吃飯的可愛樣子,我一度有種自己做飯技藝非常精湛的自豪感。

  吃完之後,老史拿著水杯就要走,笑很特別開心,“走了,完了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以後常來吃,史叔。做飯很容易的!”

  “今天算是找對了吃飯的地兒,那我以後就真來了。”

  老史真是說到做到,每次中午送完兒子回家之後,準時來吃飯,然後再去跑車,一分鐘不耽擱。好幾回帶著熟食,我強調了幾次之後,以後他什麼就不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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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7-17 23:25: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85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20 07:44 字數:2452
  85

  人一生要認識無數人,每個人在我們生命中以各種形式入場,不管是善緣也好,還是孽緣,都點綴或者渲染了我們的人生。我把這份經歷叫做緣分。

  不知是自愈、還是治愈,老史好多了。他的視野擴大了,不再糾纏於背叛的痛苦上面,他的生命中找到了很多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情。

  老史在家裡吃午飯的次數,和我上班出勤的頻率一致。同時,每晚都會來家裡一趟,待的時間或長或短。老史要是覺得太累、或者我在的話,就會多聊一會兒,他最喜歡聊學生的學習、生活還有情感的問題,每次老史引起話題,非常認真地聽我分析。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我都會忍不住多說一些。

  我懂得,老史是愛子心切,他想多了解高中生的狀態,這樣能離兒子更近。

  發生變故,是在一個星期六晚上。

  當時志豪打來電話,稱自己要搬出去,問我能不能來一趟。

  我打開門的時候,德山和老史發出哄亮的笑聲,不知道他們聊什麼,就是覺得特別感染人,那是治癒傷痛和不快的歡快聲音。

  “笑什麼呢?”我好奇地問道。

  老史笑得前俯後仰,指著德山對我說,“你叔真是個悶葫蘆,太搞笑了……”德山瞪了老史一眼,老史硬是把剩下的話憋回去了。

  德山問我,“今晚怎麼回來這麼早?”

  “志豪說要搬出去住,問我過來一趟。我來和他打個招呼。”

  沒有人覺得志豪搬家有什麼不對,大家都無所謂。老史順口問了問,“志豪就住另一個房間嗎?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是我的一同學,之前週末還來住一晚,最近沒有來過。平時我叔剛好住那間房,這下好了,他搬走了,我叔就專職住那個房間。”

  老史點點頭,不再過問志豪的事。

  不大一會兒,傳來了開門聲,接著志豪進來了。志豪朝屋子一掃,“這麼多人?”

  志豪朝德山笑了笑,當他看到老史的時候,目光明顯地滯了滯,久久沒回過神。我提醒道,“志豪?”

  志豪歉意地笑了笑,跟老史打招呼,“你好!你好!”

  老史沒有計較志豪不禮貌的打量,估計他沒法讀懂志豪花痴一般的眼神暗藏的意味。老史溫和地笑了笑。

  要不是隔著一段距離,以我對志豪的了解,他會抓住老史的手不放,不斷地和老史套近乎才是。

  志豪回過頭,對門口說了句,“進來吧,站門外幹啥呀?”

  我才意識到門外有人,於是走過去,趙有財一臉嫌棄地站在門外,氣色不大好。他對我的熱情也逐漸消失,我心裡一萬個高興。想到以後見他的機會可能會很少,我客氣地招呼,“趙總,進來坐會兒吧!”

  趙有財陰著臉,一臉不善地走進來。擺著一張臉,好像整個世界都欠他錢一樣。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以前大人嚇孩子都會說“狼來了”,要是見過趙有財的孩子,大人說“趙有財來了”,孩子肯定會嚇得哇哇大哭。

  想到這裡,我有些樂,忍住沒有笑。趙有財長得本來有些好看,可他的神情讓人覺得有些陰冷。

  進門後,我注意到趙有財的臉色變了,他有些驚恐地盯著我的身後,嘴巴動了動,什麼沒有說出來。

  我才想起身後的老史,回過頭之後,老史已經雙眼充血,異常憤怒,他雙手提著拳頭。老史的目光跟要吃了趙有財一樣,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這麼憤怒過,老史的怒意帶著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意。剎那之間,我覺得那個親和的老史不見了,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老史。

  趙有財的眼神慌亂,他躲避著老史,還有些局促。我困惑了,一貫狂妄的趙有財能有這副模樣,我倒是長了見識了。

  正在我走神之際,老史快速地越過我,沒有反應過來的志豪眼睜睜地看著老史從他的側身閃過,我們都怔怔地看著這一切,所有人一頭霧水。老史二話不說,一擊重拳,砸在趙有財的臉上,我聽到液體在趙有財口腔中異響的聲音。

  趙有財後退,身體靠在牆上,差點栽倒。一切發生得太快,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更不可能製止。

  老史還要上前,我一把抱住老史,反應過來的志豪橫在老史和趙有財之前。我擔心志豪會突然對老史動手,趕緊把老史往我身邊託了托,趕過來的德山牢牢地固定住老史。

  志豪像狼一樣吼道,“你誰啊?發那門子瘋,好端端地打什麼人?”

  老史輕蔑地冷哼一聲,“你問姓趙的是怎麼回事?”

  “你們認識?”志豪問道。

  這個世界太小了,老史和趙有財還認識,看來有不小的仇恨。我的腦子亂了。

  我看到德山看趙有財的眼神中,有不屑,還有恨不得替老史出頭的憤怒。我迷惑了,德山從來不會這樣的,他任何時候,都那麼冷靜、從容、淡然。

  所有人這都是怎麼了?

  這時,不同樓層的鄰居打開門、探出身子觀察是怎麼回事。

  志豪反應倒是挺快的,一把關上了門。

  “怎麼回事,”志豪追問趙有財,趙有財躲避著志豪,志豪著急地大聲問,“你倒是說話呀?”

  趙有財嘴角溢出了血跡,他張開嘴,污黑的血跡看得我心頭髮抖。趙有財粗俗地“呸”了一口,血水被他吐到了地下,我一陣反胃。

  志豪抱怨道,“問你啥事也不說,往地下吐痰算怎麼回事。”

  趙有財用手擦了嘴角的血跡,嘴角活動了下,有些不服氣。也是嘗試挨揍之後口腔有無大礙。

  志豪問趙有財,“要不要報警?”說這話的時候,他朝我看了一眼,明顯志豪擔心會影響到我。

  趙有財連忙擺手,就要拉開門出去。

  志豪沒有先前的憤怒,冷聲說道,“這時候就走,你想讓別人看你是誰嗎?”趙有財聽話地把手收回來。志豪板著臉說,“快去衛生間洗一洗,杵這里幹什麼?”

  趙有財果真聽話地去了衛生間。

  志豪的憤怒消失不見了,他壓低聲音對老史說,“我是天義的同學。趙總也算是我的一個朋友,不,應該是熟人吧。”

  衛生間“嘩嘩”的水聲,還有趙有財的心不在焉,指定沒有聽到志豪說些什麼。

  我突然明白,志豪說要報警,只是試探趙有財的態度。趙有財挨揍不還手,說報警又制止,他要不做虧心事的話,能有這麼好說話嗎?

  我對志豪的好感度大增,雖然他平時看見好看的人,哈喇子就流下來了,但是他能明辨是非。雖然志豪和趙有財在一起,但是他不會盲目地向著趙有財;他能及時改變態度,冷靜地分析事情發生的原由,可見志豪對趙有財的人品也是不相信的。他們倆在一起,可能只是各取所需吧。

  老史氣得胸口一抖一抖的,對志豪沒有回應,志豪也沒有在意。

  德山溫和地說,“坐吧!都坐下。”

  老史是氣糊塗了,一直站著。德山拍著老史的肩膀,“是誰說要認我作大哥的,現在連大哥的話也不聽了?”

  老史才坐回了沙發。

  我和志豪乖乖地坐在對面,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索性什麼都不說。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坐定後,我還是理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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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7-18 06:1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看来这位就是他说的那个兄弟吧Σ( ̄。 ̄ノ)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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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7-24 22:14:56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想念德山了,請問版主今日會更新嗎?:-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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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7-25 22:54:28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我也想徳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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