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地上的張德山

星塵璀璨

第49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22 07:38 字數：2395
  49

  我依然埋頭在德山的腹部，濃愛之下求歡的信號沒有被德山迎合，尊嚴淪陷於接近於德山的兩胯之間的位置。

  我的心情壓抑到了極點，在最關鍵的步驟上，終究沒有迎來德山的共鳴。德山的取向完全是鋼鐵直，或者他的觀念中，是無法接受我俯於他的兩腿之間的。

  在我失魂落魄之際，德山兩手一用力，從我的大胳膊上直接把我提起來，黑暗中，我的臉再次貼到了德山的跟前。我喜歡的德山近在眼前，然而，沒法得到他的落寞又讓我心灰意冷。

  無聲的淚水夾雜著失望，德山明顯發現我的情緒不正常，他少有地著急地問道，“我娃……我娃……你怎麼了？你說說話呀？”

  我擠出一口氣，盡量不帶哭腔地回德山，“叔，我沒事。”

  我誤解了德山對我感情的分寸，急於求成的交融和衝破二人的原有關係的時候，理念的碰撞，我遭遇到了德山的頑強阻擊。

  “我娃，不是叔不願意。叔給我娃做什麼都是願意的。”說到這裡，德山有點難過地說，“叔也是第一次碰到我娃這麼對叔知冷知熱的人。只是我娃這麼好，這麼優秀，叔不能埋汰了我娃呀……要是叔讓我娃這麼做了，就是罪孽啊……”

  德山長長的嘆息聲一遍又一遍地迴盪在我的耳際。

  聽了德山的話，我悲憤失落的心情被自責和懺悔代替。能遇到德山這麼好的叔，是我三生有幸。然而，在火候不足的時候，我卻為了自己的慾望，為難德山這個鋼鐵一般的漢子；在德山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前提下，我卻單方面地強迫德山做我喜歡和想要的事情，要是德山勉為其難地配合了我，這絕對屬於QJ。

  德山說什麼都願意為我做，聽得我心頭顫抖和興奮。德山不輕易口頭承諾，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擲地有聲、有分量的。

  “不能埋汰我的娃”，德山不讓我和“小張”過分密切接觸，是因為他覺得我優秀，要是我噙住“小張”，德山就覺得是埋汰我。從目前德山的心境上來說，他是不希望、不同意我包圍“小張”的，德山也不會理解我這樣的行為。也許他對這樣的事聞所未聞！

  德山覺得我俯首在“小張”之上，就是他遭“罪孽”。我意識到要想完全擁有德山，讓德山改變觀念，還要好長一段時間的路要走。只要德山在我身邊，我何必急於一時。

  而德山對我的疼愛，是發自內心的，我心裡瀰漫著暖洋洋的感動。今天的錯誤決定，是我曲解了德山對我的情感，也是被慾望沖昏了頭腦，在沒有做到知彼知己的情況下，對德山造成了冒犯，我自己也吃了閉門羹。

  而我擔心志豪騷擾或者“得手”，看來完全是多餘的。德山憨厚，但是他會堅決拒絕志豪那麼熱烈的行為的。目前的德山，他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完全就是“菜鳥”，但是他會牢牢捍衛自己的地盤的。

  我擔心德山對我有看法，或者他覺得不舒服之後，又要強行搬走，那就前功盡棄，以前所有的努力真的毀於一旦。於是，我趕緊誠懇地向德山道歉，“叔，剛才我是腦子一時昏了，叔不會怪我吧？”

  我沒有說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和願望，是我真的想擁有德山。不能嚇跑德山，或者給他帶來思想上的包袱。

  “叔怎麼會怪我娃呢。叔也知道，我娃是心裡有叔，才不會嫌棄叔。”德山想了想，非常誠懇地說道，“要是換作別人，誰會稀罕叔的那玩藝兒呀！”

  德山的話讓我想笑，我在心裡反駁道，“稀罕的人可多呢，志豪就巴不得呢。”

  我又試著安撫德山，“反正和叔怎麼樣我都行，就是覺得叔好，和叔親。”我趕緊轉移話題，“叔，不知什麼原因，反正碰到叔之後，我就覺得和你親。之前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有這麼親過，和我爸都沒有像叔這麼親呀！”

  “碰到我娃，我就感覺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叔心裡從沒有像疼我娃一樣疼過任何人。”德山非常深情地說，“叔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看不到我娃，叔心理就會難受。要是想到我娃會受苦什麼的，就跟割掉叔的心頭肉一樣疼。”

  我是成功轉移了德山的注意力，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話語竟然引來了德山這麼深情近乎於煽情的表白。這個黃土地上淳樸得不可複制的漢子，他不輕易宣洩的情緒，突然打開閘門之後，我被德山的真摯和對我的疼愛衝擊得七零八落。

  有如此厚愛我的德山，我卻不顧大局。如果自己任性或者冒然再給德山難堪，失去了他，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我堅信，“守得云開見月明，靜待花開終有時。”

  我被德山的癡情所感染，溫柔地叫道，“叔……”

  德山繼續抱住我，回應道，“我娃……”

  德山的吻落下來，舌頭主動侵入我的嘴中。也許是剛才他也嚐到了甜頭，更有可能是他為剛才的拒絕討好我。我顫栗著接住了德山的舌頭……

  美好的體驗讓人迷戀，然而，我沒有過分貪婪。等德山要滑出的時候，我放開了他的舌……

  只要我不突破禁地，都在德山的接受範圍之內。他覺得親親小嘴，是疼愛“娃”的合理的方式。儘管德山的想法看似是極其矛盾的，而他卻有著這樣樸素的想法，也剛好給了我揩油的機會，也有陸續昇華的可能。

  實際上我對結合的願意並不是很強烈，德山能在我的身邊，和我生活在一起，每天能看到他，我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滿足。他的吸力讓我癡迷地深深地眷戀著他，而如果水到渠成，有了更深的體驗，那絕對是求之不得。

  我堅信，德山和我對彼此一樣深情，雖然他對我的情感不是愛情。而在真情之下，我們倆的感情終將會融化。

  ……

  天剛濛濛亮，起床上班前，我給德山說，“叔，志豪在的時候。你要是睡覺，把門反鎖上，別讓他進來。”

  德山聽話地說，“嗯，聽我娃的。”

  我又撒嬌地對德山說，“叔，絕對不能讓志豪看見你的這個。”說完後，我用手捏了捏德山的“小張”，清晨的“小張”威武地高昂著頭顱，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再犯錯誤，趕緊收回了手。

  德山“嘿嘿”地笑了笑，“要看也只能是給我娃看，別人是沒有機會看到叔的呀。”

  德山說完後，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腦袋，“這麼早，我娃很累吧？”

  “不累的，叔。那我現在上班去了，你下來反鎖門吧！”

  然後，我在前面，德山在後面，側過頭後，燈光下我看到清晨的“小張”，驕傲地對我行著注目禮，我的眼睛感覺火辣辣一般的燙。

  我出了門後，德山“咣當”地反鎖了門。我在外面擰了一下門把手，確認鎖好後，我才放心地去單位了。

  一上午，德山和志豪的臉交替出現在我在腦海。對於志豪動不動就整事，還真是放心不下。

星塵璀璨

第50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24 04:53 字數：2391
  50

  志豪對德山的喜歡沒有因為我的告誡而中止，甚至於變本加厲。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因為志豪的原因，我們的關係更加匪夷所思，嚴重超出了我的預知。

  中午我回到房子後，一股刺鼻的焦味撲面而來，我不明就裡。掃了一眼客廳，德山一個人氣定神閒地坐著吸煙，溫和地朝我笑了笑，他漂亮的眼睛、好看的嘴巴和絕美的臉閃現在我的眼前，真的好想衝過去咬德山一口。

  “志豪人呢？”我心想，他沒有纏著德山，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

  志豪胖嘟嘟有點可愛的身影出現在廚房的玻璃門後面，他正在專注地做飯，以致於沒有註意到我的到來。

  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認識志豪這麼多年，沒見過他做飯、也沒有聽說他會做飯的。包括現在他都在單位吃食堂，週末每次都是蹭飯。

  而焦味就是志豪操作不當引起的，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悄悄地打開了廚房的推拉門。我的這般模樣，引起了身後的德山“扑哧”“扑哧”的笑聲。

  灶台上放著一盤“菜”，夾雜著許多黑乎乎的東西，仔細辨認之下，才發現是土豆，不勻稱的粗細度，有的跟筷子一樣粗、有的跟牙籤一樣細、更有甚者，有的還呈扁平狀，也驗證了志豪確實很少下廚。

  志豪脖子上搭著一個毛巾，沒忙乎幾下，就開始擦汗。看到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已經是非常拼了。

  不管志豪做出的飯菜如何，他為了能給德山做一手飯菜，太有心太有愛了！德山的魅力，讓志豪在不熟悉的業務開始為德山小試牛刀。我也不知道，志豪將來還會做些什麼。眼前志豪的做法，我也無話可說。

  志豪回過頭之後，突然發現身後貼著一張臉，他嚇得“啊”地大叫一聲，手中的鍋鏟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下。

  看到是我之後，志豪用手快速地拍著胸脯，癟了癟嘴，“天義，我的乖乖，你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嗎？”

  志豪說完後，他的右手舉到肩膀上，高頻地前後抖了抖，有點女性化的姿勢。我心頭一陣擔心，自己可要注意呢，舉手投足之間可不能有志豪這樣女性化的動作，要不學生在背後可會說閒話的；德山可能也會不喜歡吧？

  “志豪，沒想到你這麼專心，對不住了。”我仔細打量著志豪，以一幅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志豪，做飯呢？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有做過飯！”

  志豪傲驕地說道，“人家不是閒著嗎？做個飯鍛煉下手藝，我這最後一個菜都快做好了。”志豪撅了撅嘴巴，“天義，你這是什麼表情？哼，不理你了！”

  電飯煲處於保溫狀態，我打開拿出了內膽，米飯稀乎乎的，水倒多了。盛米飯的時候，發現鍋底又有點焦黃。志豪懊惱地說，“平時看你做飯，那麼輕鬆。我怎麼連個米飯都煮不好，中途的時候，發現水少了，又加了一點水。現在成這樣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已經很好啦，做幾次就好了。”我安慰志豪。

  “要不倒掉，買饅頭吃吧？”

  志豪對自己的手藝終究沒有信心。

  德山從客廳走過來，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倒啥呀？以前能吃到米飯可是求之不得的事。”他朝志豪點點頭，“志豪，挺好的！我都不會煮米飯呢。”

  志豪如蒙大赦，他看了看土豆絲、還有馬上出鍋的有點發黃的青菜，他猶猶豫豫地說，“可是，菜都成這樣了？”

  德山二話不說，端著米飯和土豆絲，坐在餐桌邊大口大口吃起來。

  我把青菜盛到盤中，志豪端著買的一盤熟食坐到了餐桌前。

  志豪看著吃得狼吞虎咽的德山，非常神往地問道，“叔，好吃嗎？”

  “好吃，很好吃。”

  德山一邊咀嚼，含糊不清地說道。

  受了感染的志豪，也吃了一大口土豆“絲”，然後他面色非常難看，活生生強行嚥下去了。

  和同齡人相比，我也是受過苦的人，經歷過飢寒交迫。在勤勞節儉方面，我和德山的理念很容易達成共鳴。志豪卻苦著臉，看著德山吃得那麼可口的樣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無奈又茫然地搖了搖頭。

  德山看到土豆“絲”和“青菜”消滅的進度很慢，三下五除二地吃掉了。天塌下來都不嫌事大的志豪，在這一刻，他的臉上終於有了難得一見的自責的神情。

  ……

  在我刷碗的工夫，志豪溜進了廚房，悄聲問道，“天義，晚上咱們去外面吃飯吧？”

  我頭也沒回，直接回道，“沒門，一邊去！”

  志豪拉了拉我的手臂，嬌情地說，“天義，你別這樣嘛，不就是一起吃個飯嘛！”

  “說了，不行！”

  “切……”

  志豪去臥室睡覺了，他知道我起床早，中午雷打不動地都要休息一會兒。中午的時候，他很安靜，不發出任何噪音。

  ……

  下午我上班的時候，德山意外地打來了電話。

  “我娃，你沒忙吧？”

  德山小心地問道，生怕打擾到我。

  “沒事的，叔，這會在辦公室坐著呢。叔是不是有啥事？”

  “是這樣的，我娃，晚上咱們一起在外面吃個飯吧！”

  “是志豪想要去外面的吧？”

  我一聽德山的提議，就知道是志豪耍的把戲。

  “還是我娃聰明，志豪說得對。咱爺倆現在和志豪是室友了，叔理應請你倆吃個飯！”

  我不好駁了德山的面子，而志豪也真是有心了，為了能到一起吃飯，竟然攛掇德山給我打電話。我趕忙回德山，“好的，叔。那我平時做飯的時間點就回來了，咱們一起去外面吃飯。”

  “叔等我娃！”

  德山愉快地掛了電話。

  聽得出來，下午我上班之後，志豪又動員德山一起去吃飯，被德山回絕後，又說讓德山請他吃飯，德山答應了。然後志豪又讓德山打電話叫我。志豪為了一起吃個飯，也是有心了。

  晚上回去後，德山在吞雲吐霧，志豪花痴一般地又看著德山，似乎德山的臉上有花一樣。順著志豪的目光望去，德山剛毅的臉龐也牢牢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看到我之後，德山燦爛的笑容掛在了臉上。

  “我娃回來了？”

  德山聳了聳肩，眼神中帶著一潭秋水。

  隨後德山的舌頭往左右兩邊舔了舔性感的嘴唇，傻了一般的志豪，也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志豪想什麼事，也是路人皆知了，他甚至沒有回過頭看我。

  我慶幸的是，那麼性感的舌頭，昨晚被我擁有過，德山和我酣暢淋漓的親過嘴兒。一時之見，我有點恍惚，也覺得特別幸運。我甜甜地對德山說，“嗯，叔。”我又問他們倆，“那我們吃什麼呢？”

  “志豪說想吃火鍋，那我們就吃火鍋！”

  而志豪對吃什麼，明顯沒有多大的興致。志豪去衛生間倒飭了好一會兒，帶著淡淡的香味走出來後，對著德山曖昧地笑道，“叔，我們走吧。”

  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本來這樣一次簡單的吃飯。竟然還有意外發生……

星塵璀璨

第51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25 00:08 字數：2666
  51

  縣城很小，除了特殊情況打車之外，平時出行主要靠走路。我和志豪簇擁著德山，三個人一行向吃飯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走去。

  “對了，叔。還有另外一個人一起吃飯，你不會介意吧？”

  一邊走路的志豪，回過頭萌萌地問德山。志豪對喜歡的人動不動就撒嬌賣萌，已經是一種植入記憶深處的慣性做法。

  “當然不會了，嘿嘿。”

  憨厚的德山既然答應要請我和志豪吃飯，肯定也做好了被“宰”的準備。

  “志豪，還有誰一起吃飯？”

  對於志豪先斬後奏的做法，我多少是不滿意的。

  志豪詭秘地一笑，說道，“天義，到了就知道了。”隨即又補充道，“這個人你認識的。”

  到了火鍋店之後，志豪在電話中嚷道，“我們到了，你在哪呢？”

  沒等對方回答，志豪很生猛地掐掉了電話。這麼果斷地志豪給我一種全新的感覺，到底是何人，才讓志豪如此放鬆。

  過了一小會兒，一個人快步從店內走到大堂。隨著來人越來越近，我開始不淡定了。這個人我何止認識，就是脫一層皮，我也能認出來。

  對方就是為我免費表演過大戲，也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啟蒙老師—趙有財。

  趙有財西裝筆挺，儀表堂堂，除了眼神中隱藏的戾氣之外，從相貌上看起來很完美，陽剛，有成功男人的風範。

  趙有財無視所有人，用赤裸裸的眼神將我從上打量到下，又從下打量到上，他的眼神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慾望，猶如洪水猛獸，感覺隨時都會傷人。我開始抱怨志豪的自作主張，也難怪他不給我提前說和誰一起吃飯，要是趙有財也來，打死我也不會和他一起吃飯的。

  志豪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趙有財，他對趙有財就跟普通朋友一樣，談不上熱情。趙有財直接越過志豪，準確地說，他看都沒有看志豪，快步走到我跟前，沒等我反應過來，趙有財雙手已經握住了我的手，他笑著說，“張老師，終於見到你了。”

  趙有財刻意壓制著笑容，因為內心的喜悅又讓他的牙齒突破了嘴唇的包圍，由此可見，他見到我之後，真的特別開心。我也是搞不懂了，見到我用得著這麼開心嗎？我和他趙有財有什麼關係？還“終於見到了……”

  趙有財抓著我的手不鬆開，我尷尬地說道，“你好，你好……”

  除此之外，我無話可說。雖然趙有財西裝革履，但是，對於他，我似乎跟有透視眼一樣，能透過衣服看到那晚夜幕降臨前夕他油亮鋥亮的“小趙”。腦海中一直迴盪著他坦誠地面對我，沒有一絲一毫害羞的大方神態，想到這裡，我的臉刷地紅了。

  而旁邊的志豪，從鼻腔中發出了輕微的“哼”的聲音，大抵是趙有財無視他，過於熱烈地對待我的樣子，引起了志豪的不滿和吃醋。

  我不太確定志豪和趙有財的感情到何種程度。但是屬於自己的東西，那怕自己不喜歡，要拱手送人時，肯定也會有不情願之感。所以，對於志豪的情緒，我是可以理解的。

  對於趙有財這樣的人，我心理上有些許恐懼和不安，唯恐避之不及。志豪吃個什麼醋？趙有財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況且，還是志豪拼命撮合到一起見面的；讓我最不舒服的是，我對趙有財無意，志豪你都能吃醋。你虎視眈眈地盯著德山，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回過頭不滿地“瞪”了一眼志豪，結果，志豪變臉真夠快的，看到我的表情，他又討好地朝我笑起來。

  趙有財抓著我的手不鬆開，我掙扎了幾次都沒有掙脫。正在我尷尬得不知所措、進退兩難之時，身後的德山嚮前跨了一步，向趙有財伸出手，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好！”

  德山的聲音猶如傍晚的秋風，冷嗖嗖的，我心頭泛起了一股涼意。這是我和德山認識以來，第一次聽到他如此鄭重又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

  我回過頭看德山時，他刀削一般輪廓分明的臉龐無悲無喜，眉毛似乎都倔犟地翹起來，德山的眼神如鷹一般犀利。原來我還以為趙有財和德山很像，今天一對比才發現，德山的氣質和氣場完全虐殺趙有財。

  趙有財明顯地愣了愣神，他沒有想到“螳螂捕蟑，黃雀在後。”

  德山二話不說，抓住趙有財的手，把趙有財的手從我的手上面直接扳下來。

  德山單手握住了趙有財的右手。

  有眼力見的志豪嗅出了火藥味，連忙走過來，對著趙有財說，“趙……趙叔，這位是張叔，是張老師的叔叔。都是自家人！”志豪又討好地笑著對德山說，“叔，這位是趙叔。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這不，你們倆都握手了！”

  志豪尷尬地自顧自地笑了笑，這那是“握手”，都劍拔弩張了。

  趙有財回過神來，他不情願地說，“你好！”

  但是能看出趙有財眼神中的鄙夷和不耐煩，第一次和他見面時的那種不加掩飾的負面情緒再次流淌出來。

  德山絲毫沒有懼怕趙有財，只是霸氣地對趙有財說，“這是我娃！”

  德山對於趙有財的警告，和對我宣示主權一般的豪氣的語言，剎那間讓我有種淚崩的衝動。

  趙有財眼神中能噴出火來。而德山盯著趙有財，滿臉寫著“有種就放巴過來。”

  這兩個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一見面就因為我幹起來了。

  趙有財全身上下的穿著，每一寸布料都在彰顯著他的不差錢，無名指上還佩帶著一個黃燦燦的金戒指。而德山腳蹬皮鞋，敞開的黑色夾克，奶白色的圓領毛衣，儘管我和德山兩個人的穿著合起來，可能都趕不上趙有財的西裝上衣值錢。

  然而，在對峙的環節中，德山完胜，趙有財完敗。德山的著裝絲毫沒有拉低他的氣場和形象，完全碾壓了趙有財。事實上，德山穿什麼都好看。

  德山握著趙有財的手開始發力，趙有財疼得呲牙咧嘴，身體微微地傾斜彎曲。

  德山放開趙有財之後，趙有財面紅耳赤。想到他連志豪扔過來的臭襪子都要躲避的男人，怎能忍受如此的疼痛。

  我從心裡對趙有財的鄙視又多了一分，兩次見面，印像一次不如一次。

  而德山的強勢出手和護犢情結，是我沒有想到的。粗中有細的德山看出趙有財對我非正常友誼的親熱，果斷出手教訓了趙有財。我對德山的崇拜和喜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德山實在是太霸氣和爺們了。

  趙有財看起來體格也健壯，比德山稍稍低一點。然而，德山這個被黃土浸泡和陶冶過的男人，德山的厚重能讓功名利祿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德山生性坦蕩，淳樸在他的身上長期積澱，就形成一種情懷和信仰的力量。他純樸的氣質和純粹的天性是任何人無法模仿的。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勸德山一句。我陶醉於德山透露出無上的男生魅力，眷戀於他的霸氣，我的心又一次被德山的剛直和山岳一般的厚重征服。

  志豪連忙打圓場，“認識了以後就是朋友了，咱們先吃飯。”

  我這才注意到，周圍聚焦著好幾個服務員，焦急又恭敬地站在不遠處。

  趙有財很好地把火氣壓制下去了，他朝我又看了一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不耐煩的表情很好地掩飾了，然後笑了笑，“先到包間！”趙有財又補充道，“咱們盡快吃飯，一會兒張老師還要跟自習了。”

  經過這麼一出插曲，我抱著這頓飯非吃不可的心態。有很多謎底需要在相處之中才能夠發現。

  趙有財以一幅主人的模樣，在前面開路，服務員自動讓道。

  我看德山的時候，他輕鬆自信地朝我笑了笑，眼神中無限的愛憐。一時間我有些恍惚，搞不清楚那一種究竟是德山的真實狀態。

星塵璀璨

第52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27 07:36 字數：2387
  52

  坐位置的時候，我和志豪把德山、趙有財隔開。這樣，我們倆的左右兩邊都是德山和趙有財，德山和趙有財面對面相坐。

  趙有財闊氣地吆喝道，“還是跟往常一樣，菜挑貴的上。”

  趙有財本來有土豪氣質，他的一言一行之間，都要彰顯自己的不差錢。

  服務員唯唯諾諾地說，“好的，趙總。”

  我額頭上一臉黑線，服務員怕趙有財，我可以理解，畢竟他自身攜帶著對周遭人的本來敵意，讓人本能地懼怕他的不耐煩，擔心他隨時會發飆。而這一聲“趙總”又從何而來？

  我有所頓悟之際，志豪揚著下巴傲嬌地解釋，“趙叔是這家火鍋店的老闆哦！”

  看志豪的表情，有一副傍上金主的滿足和優越感。

  服務員接過趙有財順手脫下來的西裝，悄聲離開，甚至沒有發出丁點腳步聲。

  趙有財的胳膊朝我這邊支起來，胳膊肘搭在椅子靠背上。這樣，雖然隔著一段距離，趙有財的手還是凌空伸向了我。雖然他沒有摸上我，他隨意的不禮貌的坐姿不經意見侵犯著我。

  趙有財分開又腿，懶散地坐在椅子上，猶如一盤散沙。雙腿分得很開，隆起的一包特別醒目，跟本人的坐姿一樣肆無忌憚。趙有財接上志豪的話，“開這個店有一些時日了，張老師之前在我的店裡吃過飯吧？”

  從趙有財傲慢顯擺的神態上能夠看出來，他在等待我的恭維。隨後趙有財又睥睨地掃了德山一眼，大有德山是那根蔥的意思。要是隔平日，說幾句好聽，也是張口就來的事，但是他的無禮和看德山時的眼神，讓我非常不舒服。

  實際上之前真的來過一兩回，但是我故意說，“不好意思，還真沒來過！”

  志豪睜大眼睛瞪著我，口無遮攔地說道，“天義，最早咱們倆不是一起……”

  志豪還是及時踩住了剎車，關鍵時刻他的話打住了，緊接著盯了我一眼，志豪不明白我為何故意否認在趙有財火鍋店吃飯的事實。

  德山絲毫不受趙有財情緒的影響，他的腰桿子依舊挺得筆直，沒有因為因為趙有財是“趙總”而低人一頭，他淡定地含笑坐著，德山的氣定心閒，讓我心頭對趙有財的不快一掃而過。

  聽到我的否認，趙有財有些失望，似乎他這麼有“名氣”的店，我都沒來吃過飯，是一件多麼孤陋寡聞的事。

  不過，很快地，趙有財拿出一張卡，“張老師，這是本店的貴賓卡，你拿著。來店裡吃飯，可以打六折。”

  “謝謝，趙總！不用了！”

  我淡然禮貌地感謝了他，並沒有伸手接他的卡。

  趙有財不會想到，竟然還有人放著便宜不佔，一時間他有些尷尬，拿著手中的卡，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是。志豪反應很快，他站起來伸手就夠著了趙有財手中的卡，“趙叔，天義是不好意思。回去了我給他就是了。”

  服務員拿來兩包大蘇，恭敬地放在趙有財前面。趙有財把一包準確地丟到德山前面，豪氣地說，“他叔，隨便吸！”

  趙有財高高在上的口氣，彷彿德山能吸到他的大蘇，是改善生活一樣。

  趙有財點燃煙，悠然自得地吸著，在他的一畝三分地內，他是絕對的霸主，隨後大甦的味道瀰漫開來，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煙香，並不嗆人，沁人心脾。可能是因為德山，我對淡淡的煙味有獨特的情感，似乎透露著荷爾蒙的氣息。

  我掏出自己的煙，德山默契地接過去，我給德山點著，德山溫暖的眼神使我心頭又泛起暖暖的感動。

  趙有財舉手投足之間，能把暴發戶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菜很快就上齊了，鴛鴦鍋紅湯中的紅辣椒和油花翻滾著，看了之後，食慾大開，口水不由自主地分泌。

  服務員下了牛羊肉後，悄然離開，輕聲關門，再也沒有見過踪影。看得出來，服務員對趙有財怕得不輕。

  趙有財一擺手，大氣地說道，“咱們快吃，不夠了再上！”

  看著小山一般的菜品，大多還是葷菜，趙有財的闊氣不是蓋的。

  我夾起肉，送到了嘴中，“真香！”

  趙有財馬上插話，“張老師，好吃就多吃點！”

  我點點頭，我才不打算客氣呢。

  德山朝我笑笑，也不謙虛，放開肚子，大吃起來。德山和我心有靈犀，才不會因為趙有財的原因，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反正不吃白不吃，下回我又不來了。本著“光盤”不浪費的節儉心態，我和德山使勁又默契地幫助趙有財消耗他的大魚大肉，志豪也不謙虛，吃得滿嘴流辣椒油。

  趙有財卻不吃，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余光中，我能看到趙有財目視我的神情中，滿滿堆著笑容，有真誠、愛慕，還夾雜著慾望。他火辣辣的目光中，我有種被他剝了衣服一般的見光感，我只有集中精神，通過吃肉轉移趙有財的眼神侵犯。

  志豪站起來用火鍋勺打起菜，一邊嚼著食物，咕噥著對德山說，“張叔，吃菜。”

  趙有財用眼神剜了志豪一眼，志豪專注地盯著德山。

  我站起來，把碗遞在了勺子前面，客氣地對志豪說，“志豪，不用客氣。咱倆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志豪不情願地把菜倒在了我的碗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了不情願的抗議聲。

  氤氳熱騰騰的霧氣升起，火鍋的香味四散，時不時酌一口啤酒，愜意舒暢，秋日涼嗖嗖的感覺完全被驅散。每次我都是和德山碰杯，四人再用眼神示意，一飲而盡。還別說，煞是愜意！

  每每志豪急得想和德山也碰杯，德山配合地只和我碰杯，玻璃杯清脆的聲音在安靜中的氣氛中有些曖昧。志豪只能眼巴巴地用眼神和德山碰杯，然後懊惱有情緒地喝著悶酒。

  我的注意力全在德山身上，路人皆知；志豪對德山又欲罷不能。

  趙有財看德山的眼神中閃過一陰毒，在這一刻，他對德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趙有財不允許德山比他更有吸引力，德山的魅力讓他嫉妒。志豪的“移情別戀”，讓趙有財鬱悶；趙有財不確定我的取向，他對我有意，但我透露出對德山的好感和照顧，趙有財看起來非常不爽。

  我沒有顧及趙有財的態度，當時缺乏社會資歷和閱人能力，自己又沒有刻意收斂，竟然為以後埋下了禍根。可能更多的是命運的成分和不可控的因素，和其它無關。

  生命中的有些遇見，可能是善緣，也可能是孽緣。每一種緣分來臨的時候，躲都躲不及。宿命的成分在人的一生中，似乎冥冥注定著人的運勢和很多事的走向。就像認識趙有財，就是一件無法避免的事一樣。

  趙有財側過身，意味深長地問我，“張老師，你和你叔住一起？”

  “是的。”

  我沒敢多說，只是小心翼翼地承認了這個事實，不知道他問這句話是幾個意思。心裡罵了千百遍志豪的大嘴巴，這樣小的一件事，他都要像喇叭一樣到處宣傳。

星塵璀璨

第53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28 08:34 字數：2901
  53

  我永遠也不會想到，趙有財能那麼膽大，他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無視所有人，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和喜好。只要是他喜歡的，那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如果他得不到，也會選擇玉石俱焚，摧毀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要讓對方好過。

  趙有財的愛是可怕的、有毀滅性的，他的世界中沒有包容和退讓這些詞語。這是我後來一點一滴知道的，是葬送了我的太多才換來血的教訓。

  我慢慢明白，有些人的愛我們承受不起，殉葬一般的情感，不是為了讓被愛的人快樂；而是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和快樂。

  ……

  志豪緊張地接上話，“張叔平時睡另外一個房間，是住一個屋子的不同房子，和天義可不是睡一起。”

  志豪的解釋，也是怕我怪他多嘴。同時，我捕捉到了他不希望我是無，我要是無，他眼前的擁有和希冀都會化為無有。

  志豪有一半是擔心趙有財移情別戀，那怕他佔著毛坑不拉屎，也不願意看到趙有財喜歡我。今天他帶我們來趙有財的店裡，是想宣示趙有財的主權是他的。

  另一半是因為德山，這個偶然遇見的男神級別的存在，於志豪而言，他更希望我和德山是真正意義上的叔侄關係。這樣，志豪對德山的守望，也許有一天就能轉化為現實，志豪是典型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極度貪婪。

  志豪在自己的世界裡打著如意算盤，而趙有財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人；德山的直不是他能揣度的，德山對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是不會有絲毫的曖昧的。是說不清的緣分，讓德山遷就我，發自內心地從心裡上疼愛我，連德山自己都說不清具體的原因。

  德山莫名其妙地看看我，又瞅了一眼志豪，他不明白趙有財不是問題的問題，還有志豪的解釋是為了什麼，德山什麼也沒有說。

  想不明白之後，德山輕輕地搖搖頭，繼續吃飯。豆大的汗珠以不同高度呈層次感停留在德山的臉上，他大手從臉上一揮而過，所到之處，汗珠變成汗水導致臉龐濕漉漉地，猶如芬芳的出水芙蓉。

  德山豪爽的行為，是那麼渾然天成，不經意間就撩動我的寸心凌亂。志豪也痴痴地看著德山，被德山的男性魅力吸引。德山發自內心的爺們本色會吸引身邊的很多人，無對德山的氣質是嚴重缺乏免疫力的。

  一陣尿意襲來，我出了門，快步走到衛生間。

  很快，我在衝鋒中感受到了極度的爽快。恰恰在這個時候，趙有財穿著黑色西褲、上身著藍襯衫，短短的精幹的頭髮，像個好人一樣款款地走來，朝我莞爾一笑，我的心頭莫名的一陣哆嗦。

  橫衝直撞的尿線，在緊急關頭，根本沒法停下來。好幾個位置，而趙有財卻偏偏站在了我的相鄰處靠門的一側，以路人皆知的心態向我靠攏。

  趙有財一邊搬出自己的“小趙”，由於距離太近，而我剛好低著頭，一覽無餘地看到了全部盛況，或者說是趙有財刻意讓我看的，因為他的站姿斜對著我。

  “小趙”的尾部在趙有財的手中，趙有財把它在空中抖動了幾下，“小趙”的頭顱舞動著，看得我一陣面紅耳赤。趙有財硬是沒有擠下一滴水來，而“小趙”卻有壯大的跡象，我開始心驚肉跳。趙有財明顯地“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佩服趙有財用下半身思考和進入狀態的能力，他不畏任何環境，都能進入狀態。況且，我對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人，還沒有肢體接觸，僅僅是站在旁邊，他都能如此興奮，真是佩服他的啟動和代入自己的能力。

  德山的“小張”除了每日早晨甦醒的例課之外，平時任何時候面對我的時候，下垂的碩大的頭顱只會對著我親熱地行注目禮，從來不會像“小趙”一樣，動不動就耍流氓。

  趙有財向我跟前移動了一小步，我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於是側了側身體。趙有財撒開了“小趙”，他把手掏向了我的“小張”，“小趙”邪惡地在空中左右擺動著，已經青筋暴露。

  本能地我連忙伸手護住“小張”，以免被趙有財攥在手中。莫名其妙地我的心頭閃過一絲夾雜著自責的興奮，“小張”竟然也不爭氣地微微抬頭。我生怕趙有財發現我的異樣，讓他誤以為我對他有意思，這樣的話，對他絕對是一種無言的鼓勵。

  趙有財一看我保護住了“小張”，他伸開雙臂，直接把我抱在懷裡，我的胳膊也被他牢牢地箍住，以致於我根本騰不出手把“小張”塞回原位。

  於是，我貓著腰，繼續掩住“小張”。而趙有財喘著粗氣急促地說道，“張老師，我喜歡你！”

  這是我見過最狗血的表白，撇開密不透風不夠高雅的環境不說，先是被趙有財直搗黃龍，現在又被趙有財強行抱在悄裡，我跟被QJ了一般苦悶和壓抑，卻聽到了趙有財這麼不解風情的情話。

  我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力感。自己不能出聲求救，主要是我深怕別人聽到趙有財對我的表白。萬一碰到一個熟人，聽到趙有財在衛生間裡對我的溫情示愛，絕對是撒了一地狗糧。

  趙有財這還不罷休，他的臉移向我，比我低一點的他，仰起頭把嘴貼向我，一股大甦的煙草氣息向我撲面而來。

  情急之下，我轉過臉，因為彎腰保護小張的原因，趙有財的嘴巴才得以親在了我脖頸上，發出“哧”地一聲。

  我絲毫擺脫不了趙有財的糾纏，不能呼救。德山肯定是不會出現了，首先他不會想到這裡面的門道，不會想到一個男的上個廁所還能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再者，德山的強大是完全能夠憋住的，沒有排泄的需要。

  我急得額頭上冒出了汗珠，趙有財像個牛皮糖一樣，貼在我的身上，我無計可施。

  恰恰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同時，更加緊張，因為趙有財還緊緊抱著我，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回過頭，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緊張，還微笑著看著我。他的笑容中帶著滿滿的痞氣。

  就在來人即將跨進門的那一刻，趙有財幽怨反感地趙門口看了一眼，才不情願地放開了我，他在心裡一定罵了對方無數回。

  我跨了一大步，能離趙有財有多遠就離多遠。忙不迭把“小張”復位。

  先是一聲咳嗽聲，我一聽，是志豪來了。志豪跨進門的那一刻，在我和趙有財的臉上狐疑地掃了一遍。

  “你們倆，上個衛生間怎麼這麼慢？”

  志豪的表情和語氣，都是那麼耐人尋味。持續的時間確實太長，有經驗的志豪擔心有情況，檢查工作來了。

  “我……”我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志豪之時，趙有財淡然地說，“這不，張老師沒帶手紙，我給他在前台取了一回手紙。”

  趙有財說完後，回過頭朝我壞壞地一笑。而我，別無選擇地附和道，“是這樣的。”

  雖然真的噁心到我了，我沒想到有一天要和趙有財一起演雙簧，還是因為這樣的事。

  剛才躲開趙有財的時候，我恰好站在了一個蹲位的門前。志豪再次掃了我一眼，他的不信任慢慢地消失了。

  而在他低下頭瞄向裸露在外的“小趙”的那一刻，志豪臉上的憤怒悄然爬上來，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趙有財慢條斯理地說，“給張老師剛給了手紙。剛方便完，還沒有裝進去，這不，你就來了。”

  趙有財說完後，“嘿嘿”一笑，看他放鬆的模樣，根本不擔心自己的“男友”志豪誤會一樣。這兩個人的關係，我是越來越不明白了。他們倆在一起，不知道是因為愛，還是各取所需。反正，在愛與不愛之間，志豪和趙有財的關係，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

  我是真服了趙有財謊話連篇的功夫，說個謊話草稿都不打，造詣太深，讓人嘆為觀止，他深厚的基本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就出來的。同時，能看出他的聰明和智慧，趙有財的反應能力特別快，爐火純青的忽悠人的能力，有多少人曾被他玩於股掌之間。

  說完後，趙有財背對著我，把“小趙”朝志豪抖了抖，我能看到他的腰身往前晃了晃，而志豪的臉上，突然間陰轉睛，“吃吃”地無恥地笑了起來。

  我快速地離開了重地。重見天日之後，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汗流浹背。

星塵璀璨

第54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29 07:41 字數：2670
  54

  我以為趙有財在衛生間騷擾我，已經是最狗血的事了。根本不會想到，趙有財和我未遂之後，恰逢志豪到來。於是，趙有財和志豪乾柴烈火，演繹了一場超越我認知的更加曲折的故事。

  趙有財的情感表達，除了不受時間、地點限制之外，最主要的是，他的表達對像也不是專一的。趙有財和志豪是朋友的前提下，又說喜歡我；剛說喜歡我之後，又和志豪……

  回到包間之後，看到德山被升騰的火鍋霧氣和繚繞的煙霧包圍，烏黑髮亮的眼睛閃爍著，德山斜靠在椅子上，一看就是霸氣的鐵血硬漢。德山自己從不顯擺的優秀為他憑空增添了蠱惑人心的魅力。

  看到我進來，德山微微欠身，古桐色的皮膚在黝黑的頭髮襯托下，略顯白皙，他專注地看著我，帶著疑問的語氣問道，“我娃的臉怎麼這麼紅？”

  “哦，叔。可能是一熱一冷引起的吧。”

  終於找了一個和情景配套的解釋，也算是瞞天過海了。況且在德山的世界中，我的身體變化也只能是外力引起的，不會有其它可能。連我自己也沒法相信，方便的功夫，還能被趙有財偷襲。

  和趙有財相比，德山的好人品、他的形象顯得愈發高大，我輕輕又深情地呼喚，“叔……”

  德山愉快地托著長長的尾音回答道，“我娃……”

  然後德山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的臉靠近過去，在德山溫熱硬硬的臉部肌肉上刮蹭著。

  德山閉上了眼睛，他也在我的臉上回應地蹭著，同時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輕微的喘息聲。我的血脈暴漲，德山激盪在空氣中有力的呼吸聲一下子喚醒了我的“小張”。

  和趙有財的霸王硬上弓相比，德山粗獷、質樸、帶著泥土氣息的情感顯得更加厚重，德山吸引著我向他忍不住靠近。面對熾熱的德山，那怕飛蛾撲火我也在所不惜。

  我伸開雙臂環繞著德山的脖子，掛在德山的脖頸上。而德山為了能讓我更充分地和他接觸，挪了挪椅子，身體向我傾了傾，一時間覺得我們接觸的姿勢舒服多了，也更加密切。

  這是我和德山極其美好的親密接觸。擔心志豪和趙有財突然進來，我多少有些分心。而德山全身心地投入，壓根沒有擔心會被另外兩人看到。

  於我而言，這是纏綿悱惻；對於德山，更像是一次愛的詮釋。不對稱的情感，碰撞之後在同一時間綻放了。

  我還是放開了德山。真是怕了趙有財，要是被趙有財知道了我喜歡德山的事，勢必對我狂轟濫炸，“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趙有財這樣膽大妄為的人喜歡，我並不覺得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趙有財對愛的詮釋，更像是赤裸裸的發洩，沒有任何感情成分，下半身配合著他的喜好行事。

  德山緩慢地睜開了眼睛，伸出粗糙的大手，在我的臉頰上上下下撫摸。德山眼睛中的愛意濃烈如水，我的情感早已氾濫成河。

  我這才發現，德山手中的煙頭早已掐滅，心頭升起一股暖暖的感動。德山節儉習慣了，那怕一支煙都要吸到煙蒂處才肯扔掉。而他為了配合我的擁抱和蹭臉，竟然在悄無聲息中破例把半截煙掐滅了，他的細膩和對我的疼愛，隨時都會不自然地流露。

  “志豪他們人呢？”

  德山的問話，把我拉回到現實。

  “叔，我進來的時候，看到志豪去方便了。”

  我刻意沒有提趙有財。

  “哦。”

  “叔，再等等吧，反正也不急。”

  可是我想到志豪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趙有財亮器的情景時，不由得一陣油膩。

  ……

  良久，門推開了。趙有財紅光滿面地走進來，短暫的目光接觸之後，我避開了他永不褪色的慾望。

  趙有財收回目光後，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我快速地瞄了一眼，發現他的襠部濕乎乎的一片，上面還有衛生紙的碎屑。趙有財明顯水洗了襠部的一塊，又用衛生紙擦拭過，才殘留下了沫頭碎紙屑。

  趙有財畢竟久經殺場，除了無法消除的罪證之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我奇特於他剛剛出過水，看我的眼神中還能那麼飽含慾望，也真是戰鬥狂人。

  趙有財剛剛坐定，志豪推開門走進來。志豪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沒幹什麼好事。

  志豪直接無視我，偷偷掃了一眼德山。在艱苦環境中沒有作戰經驗的德山，根本想不出志豪和趙有財能夠克服惡劣環境，頑強完成使命的不屈鬥志。

  德山沒有任何表情地看了一眼志豪，再沒有關注他。

  志豪的薄毛衣領口下面也濕了一大坨，他抬起右手，虎口處擦了一下左右嘴角。然後他突然跟要嘔吐一樣，“啊”的一聲，志豪慌忙抓起一團紙堵住了嘴巴，很噁心一般地嘔了幾次，直到眼淚流下來才罷休。

  志豪低下頭定睛看了看嘔在紙巾上的傑作，然後忙不迭地把紙巾扔掉。

  趙有財沒有心疼志豪的意思，壞壞地看著“慘不忍睹”的志豪。志豪淚眼矇矓地朝趙有財笑了笑，趙有財不明所以地努了下嘴巴。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確認：志豪吐在紙巾上的是“小趙”噴出來的黏狀物，再次確定了他們剛才在特殊的環境中上演了一場激情戲碼。很難想像，在狹小的隔間中，趙有財站著耕耘，而志豪屈辱地蹲著服務，直到“小趙”回歸常態……

  志豪和趙有財真是一對奇葩，在任何場合之下能這麼激情，沒有什麼是這兩個人做不出來的。

  不明狀況的德山，關切地問道，“志豪，沒事吧？看你咳地眼淚都流下來了。”

  志豪擺擺手，回復道，“叔，沒事，我沒事。”

  志豪的臉上終於紅紅的，德山實誠的關心之下，志豪有可能是良心發現，更有可能是咳嗽所致。

  這一頓飯吃的，內容太豐富。先是被趙有財騷擾，再是等待志豪和趙有財的激情。我一分鐘也不想呆不去了，也幸虧德山強大，才能支撐下來和趙有財一起吃飯的場景。

  “趙總，我們先回去了。我還得上班。”

  我故意看了看手錶，裝了一下。

  “張老師，理解，理解。以後常來啊！”

  趙有財熱情得太過了，看起來有些假。我心想，“打死我也再不敢和你見面了。每次你都要和志豪搞事，並且一次比一次曲折。”

  德山到前台買單，服務員禮貌地說道，“先生，您好。和趙總一起吃飯的朋友，向來是不需要買單的。”

  德山一臉黑線。知道趙有財是老闆後，我早知道這一頓飯是免單的，就沒再堅持。反正和趙有財再沒有機會吃飯了，就當佔一回他的便宜吧！

  趙有財對服務員的說話很滿意，喜形於色。他敞開大嗓門擺闊一般地說道，“我請客！下次還來啊！”

  和趙有財告別後，志豪屁顛屁顛地跟在德山身後，一同回去。有一點志豪和趙有財是雷同的，就是他們倆互相發完騷後，還惦記著其他人，如出一轍，難怪他們倆味道相投。

  志豪看向德山的神情是迷離犯痴的，不管是德山站著還是坐著，志豪的眼神會時不時地隔著衣服瞟向德山的“小張”。想到志豪要向對付“小趙”一樣對待德山的“小張”，我就不寒而栗，渾身起雞皮疙瘩。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志豪認識了德山，那怕我不讓志豪住一起，他也會纏著德山不放的。假設我讓志豪搬出去，德山肯定要承擔一半的房租，會給他增加經濟壓力，我再也沒有理由幫德山分擔了。

  愛對方，就要讓對方有尊嚴。那怕一丁點幫助，不能以施捨或者邀功的態度，要真正為對方考慮。用經濟考量或者贏得的感情，終將會被時間湮滅。

  而我對德山是發自內心的愛，愛的極其熱烈。那怕讓我付出一切，我都心甘情願。

星塵璀璨

第55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5-31 08:30 字數：2666
  55

  原以為老實的德山對人際關係並不敏感，誰知道德山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德山真誠，但是並不愚鈍。

  而德山的預言和擔心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很快得以應驗。

  ……

  志豪對德山饞得流口水，盯著德山不放。特別是德山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志豪的眼神會肆無忌憚地侵犯德山的包包無數回，好在德山沒有發現。

  好幾次德山去方便的時候，志豪巴不得跟過去，戀戀不捨的目光就像貓見了肉一般眼饞。不得已，我只能給德山說了，志豪在的時候，方便時一定要關上門。

  千萬不能讓志豪看到德山有分量的資本，否則志豪會瘋狂地一路追隨德山。

  晚上睡覺的時候，德山不確定地問我，“我娃，趙老闆看我娃的眼神，叔怎麼覺得怪怪的。”德山想了想之後又說，“叔就是覺得不太對勁，也說不出那兒有問題。我娃感覺到沒有？”

  “我倒是沒有看出來。”

  我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德山嚴肅地說道，“叔覺得趙老闆這個人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我娃和他接觸要有分寸才是。”

  “嗯，叔。以後我也不會和他見面了。”

  德山猶豫了一會兒，把憋在心裡的話又說出來，“叔是擔心我娃吃虧！趙總看起來不是個善茬。”

  德山看起來非常憨厚，對人特別實在。但是他的心裡有一本賬，有閱人能力和自保意識，也不是誰都能和他套上近乎的。

  我藉機試探德山，“叔，我倒是看出來了一點。趙老闆和志豪的關係特別好，就像咱爺倆的關係一樣！”

  我沒敢透露太多趙有財和志豪的真正關係，就看德山對於這樣的愛是否有所發覺，也了解下他對無之間愛的態度。

  不料德山“哼”了一聲，以一種看不慣的語氣說，“他們倆都是帶把兒的爺們，卻眉來眼去的，成何體統。還有，你的同學志豪……”

  德山估計是礙於我的面子，擔心我會介意，在關鍵時刻打住了對志豪的評價。我很想知道德山如何看待志豪，有沒有發現志豪對他的意思，我追問道，“叔，志豪怎麼了？你就說說吧！”

  “決……沒什麼。”

  “叔把我當外人，有話還藏著掖著！”我故意用我們倆的感情說事，這是德山的軟肋。

  德山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說道，“志豪是個男娃，怎麼跟個女娃子一樣，扭扭捏捏的。”

  “叔，就這事啊，我還以為啥事呢！”

  德山又“嘿嘿”一笑。

  聽德山的口吻，對志豪女氣的動作，多少有點不習慣。不管志豪抱有怎樣的目的，德山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想到這裡，我不再擔心志豪惦記德山了，一廂情願的事，是沒有下文的。

  ……

  過了幾天后，中午學生放學的時候，從人流中我看到趙有財探著腦袋，好像在找人。剛好人頭攢動，我別過身子，隨著人流快步離開，趙有財也沒有發現我。

  我吃不准趙有財是在等自家孩子或者親戚，總覺得他不可能會等我。我多少有點不踏實，還是會留意趙有財的出現。在一個晚飯後，學生上學的時間點，我又看到了他在門口張望。

  我心裡一緊，不太情願地相信，他是在等我。剛好有個熟悉的同事開車過來，學生太多，他在路邊停車等了一會兒，我坐著同事的車進入校園，才避開了趙有財。

  從這天以後，進出校門的時候，我都會刻意留意趙有財的身影，不過好在趙有財再沒現身。就在我要忘記他會找我的時候，有一個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和幾個同事一起出了校門。

  “張老師……”

  有人大聲地吆喝。抬頭一看，趙有財正興高采烈地朝我招手。

  我一萬個不情願地面對趙有財，有同事見我發楞，催促道，“有人叫你呢！”

  我機械地跟同事“再見”，朝趙有財走過去。

  路燈下的趙有財神采奕奕，盯著我的兩隻眼睛都能放出光來。他不擔心別人聽到，沒心沒肺地嚷道，“終於等到你了！”

  趙有財聲音中難掩興奮之情，同事回過頭來向後張望。迫不得已，我只好假裝和他很熟悉的樣子，笑著對趙有財說，“你剛到吧？”

  趙有財沒有接話，指著旁邊的漢蘭達，闊氣地說，“上車，我們倆坐會。”

  他說話的態度，好像我跟他很熟的樣子。

  沒走遠的同事，又回頭看了看趙有財很霸道的車子。當時的小縣城，能開得起趙有財這個價位小汽車的人，確實不太多，桑塔納和捷達是縣城大街上最常見的轎車。

  趙有財拉開副駕的車門，“快上車吧！”

  見我猶豫，他要走過來拉我。我只好主動地上車，心臟不爭氣地“通通”直跳，搞不清楚自己擔心什麼。

  趙有財沒有問我去那裡，一轟油門，直接驅車到酒吧一條街。

  他進入其中的一家，邊走邊回過頭留意我，我知道沒到逃跑的份上。

  昏暗的燈光，快節奏的搖滾，閃爍的燈光之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嘈雜地吵鬧著。環境非常不好，我很不習慣。

  趙有財輕車熟路，拐入較為隱蔽的一個包間。狹小的空間使人有種壓抑感，忽明忽暗的光線，恍惚中有種不安全感。投射在趙有財臉上的各種顏色交替變換，無法揣測他的心裡想些什麼。

  服務員抱來了一件樂堡，放下玻璃杯和起酒器之後，離開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狂躁的音樂聲小了很多。

  趙有財麻利地起了兩瓶酒，直接往我面前放了一瓶，他一口氣直接吹了一瓶。

  我呷了一口。大腦飛速運轉，在思考著脫身之策。

  一會兒喝酒之後，趙有財免不了又對我動手動腳。今天又沒有其他人，到時沒有人給我解圍。

  “張老師，我喜歡你！”

  我聽得清清楚楚，只看嘴型，都能看出趙有財在說什麼。

  “什麼？趙總。我聽不清！”

  利用環境的天然隔音條件，我故意裝聾作啞。

  趙有財朝我招手，示意我向他靠近。我下意識向他靠攏了一點，又覺得不妥，馬上維持原狀。趙有財單手變成話筒，搭在嘴邊，身體向我傾過來。

  他見我沒把耳朵向他靠近，突然間，趙有財兩隻手同時向我肩膀處伸過來。我快速地向後扯離，情急之下，趙有財的兩隻手合併，意欲環住我的脖子。我的速度太快，趙有財的一隻手抓在了我的耳朵上。

  我吃痛，“啊”地尖叫一聲。

  趙有財緊張地又要摸我的耳朵，應該是想檢查有沒有撓破，他急切地問道，“張老師，沒事吧？”

  我擺擺手，另一隻手摀住耳朵，沒好氣地對趙有財說，“別過來！”

  趙有財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他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劇烈。然後雙手下壓，示意我坐下來。

  短兵相接，我已經被趙有財抓疼了，非常鬱悶。

  我沒有起身離開，萬一趙有財攔我，免不了又是一通身體接觸，被趙有財又揩油，相當於主動把自己送給趙有財。

  我拿起酒瓶，在空中朝趙有財舉了舉。趙有財受龐若驚，慌忙新起了一瓶酒，泡沫和啤酒灑得到處都是。

  然後我們一飲而盡。

  趙有財面對我的時候，第一次出現唯唯諾諾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我。他的野性和霸道被相反的情緒代替的時候，我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對趙有財有一些同情。

  愛本無錯。我和趙有財都是追愛的人，在這一點上，我倆是相同的。我對德山的愛，是埋在心底甜蜜的守望；趙有財對我的情感，是結合的願意。

  趙有財和我又是不同的，他對感情的表達很純粹，有旺盛的鬥志，那怕遭到我的連續拒絕，他依然百折不撓。

  在這一點上，趙有財無疑是有魄力的，他有敢作敢為的大膽性格。在不確定我是不是無的情況下，還能瘋狂地對我狂轟濫炸。

星塵璀璨

第56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6-03 07:45 字數：2384
  56

  我和趙有財的僵持，尷尬又持久。最後一刻分開我們倆的人，竟然是德山。

  ……

  我想著找個合適的人幫助解圍，在不傷害趙有財面子的情況下，還能悄然脫身。畢竟我也不想和趙有財搞到魚死網破。

  我生性怕惹事生非，以能忍則忍的心態為人處事。很多時候有些拖泥帶水，最後還落得自己憋屈。

  第一時間，我想到了德山，很快又被我排除了。德山和趙有財是針尖對麥芒，我不能把德山再次置身於和趙有財敵對的關係當中。

  趁趙有財出去的空當，我給同一年入職的關係要好的同事發了QQ信息：“五分鐘後打我電話，有酒局，幫我解圍！”

  同事回復了“微笑”的表情。

  趙有財坐下後，我豪爽地和他吹了兩瓶樂堡，算是不能繼續陪同他的提前賠罪。

  過了一會兒，我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同事打來的。

  “怎麼了？”我一本正經地問。

  同事那邊一聲不吭，我只能自導自演，大聲地問他，“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大點聲！”

  同事繼續沉默，估計在那邊憋住沒有笑出聲，我提高了聲音，帶著驚恐之色說，“啊……”假裝略做思考之後，我馬上回复，“好的，我馬上過來。”

  遂掐掉電話，帶著歉意對趙有財說，“趙總，實在抱歉。我朋友打電話讓我過去，很著急的樣子。電話裡也沒說是什麼事，我得盡快過去看一下。”

  說完後，我拉開包廂的門就走。趙有財在身後喊道，“張老師，我送你！”

  “不用了，趙總。我自己打車回去。”

  不等趙有財出來，我加快了步伐，幾乎是小跑著出了酒吧。我可不想再被他糾纏上。

  我快速上了酒吧門口候客的出租車，對司機說，“**中學路口。”

  司機熟練地點火，掛檔，踩油門一氣呵成，車“嗖”的一下離開了原地。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趙有財剛跑出酒吧，站在路邊，身形不穩，雙手在慣性之下輕微擺動。

  我心頭莫名地生出一絲快感，隨即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我心情大好，給同事回復了“OK”手勢。

  下了出租，涼風習習，秋日的冷意毫無徵兆地穿透了衣服。這麼一折騰，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馬上要見到德山，也要和他睡一個被窩了，我吹著口哨愉快地走進小區。

  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的臉變綠了。

  趙有財斜靠在漢蘭達的側後方，正對著我入戶的單元門。

  我的大腦一時間短路。

  昏暗的路燈下，趙有財臉上掛著神秘自信的微笑，似乎在嘲笑我剛才不入流的小把戲。

  “和他這樣的人精相比，我這樣的伎倆算得了什麼！”我腹誹自己，臉上好像被趙有財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得燙。短暫的較量，我被趙有財完虐。

  已經無處可躲了。我硬著頭皮，邁著沉重的步伐，慢騰騰地走向趙有財。

  趙有財沒有說話，黑夜中他黑乎乎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我，直到我離他越來越近。

  我向來不太會說謊。謊言識破後，尷尬得不知如何面對趙有財。雖然沒有太大的事，但是這樣說謊話還是上不了檯面的。

  “張老師，速度挺快的。”趙有財輕佻地說，“對了，下次能不能想個好點的理由出來。”

  說完後，趙有財含笑看著我，我尷尬地“嘿嘿”笑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索性什麼也不說。

  “張老師，你這樣中途離場的藉口，現在我們都不再用了。不過，你雖然看起來老實，腦袋瓜靈光，我喜歡！”

  見我不說話，趙有財繼續拿我開溜說事。

  反正趙有財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想到這裡，我死皮賴臉地說，“趙總謬讚了，都是深受趙總耳濡目染，我才能進步如此之快呀。”

  “張老師，文化人到底是不一樣，說話文縐縐地，我怎麼越來越喜歡你了。”

  趙有財像個泥鰍，滑得抓不住。多大的力量打在他身上，都被他化為無形，有種泥牛入海之感。他痞痞的表情，讓人心生不舒服，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趙總，很晚了。有時間再聊吧！”

  我單方面地終止了談話。我所認識的人當中，要是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說“再見”。而趙有財是個例外。

  因為趙有財是個奇葩，他竟然擋住了我的去路。儘管趙有財沒有我高，他的氣場絲毫不輸我，或者說，他不怕我。

  “張老師，再不聊一會兒嗎？”

  趙有財看起來就像個無賴潑皮，他糾纏人的本事確實不是蓋的。

  “聊什麼？”我沒好氣地問。

  “聊我們什麼時候睡覺的事。”

  趙有財看起來一臉認真，他無恥起來能做到這麼大方，甚至還帶著點義正言辭的味道，好像我不答應他，就顯得我太小家子氣一樣。於是我追問道，“趙總，你說的是真的嗎？”

  趙有財無辜地說，“當然是真的了！”

  他就差賭咒發誓了。對於趙有財這樣的痞子，我無奈到了極點。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起睡覺的事也能搬到桌面上談了，再說，我不打算給他賣身。

  “和你沒什麼可說的。再見！”我瞪了趙有財一眼，然後說，“咱們最好再也不見！”

  我有意繞開趙有財，他卻像牛皮糖一樣，牢牢地纏著我。我移一步，他就能準確地擋在我的前面。

  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身為一個男人，能被男人因為下半身逼到這個份上。我想和趙有財拼命，但是為了這麼丁點的事，鬧出什麼來，太不划算了。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聽到縣城到處流傳關於我的各種版本的負面新聞。

  我無法脫身，更無計可施。附近的人都知道我的工作性質，況且別人在休息，深更半夜的，我和趙有財可不能在院子中撕扯。趙有財也是吃定了我會默不作聲，才會這麼放肆。

  我仰起頭，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看到德山的身影一閃而退。絕望的心情又燃起了希望。

  “要是德山看到我和趙有財僵持，他下來就好了。”我心頭想著。也一邊祈禱，假設德山沒有看到我被趙有財堵在樓下的話，但願他能聽到我的呼喚。

  我站在趙有財的對面，狠狠地盯著他。他痞痞的樣子，明擺著，我這麼看他，他也沒任何損失；趙有財還刻意擺了擺造型，把他認為自己最有型的一面展示給我。

  我無語到呲牙咧嘴，卻無話可說。

  我聽到樓梯上發出了“咚咚”快速下樓的聲音。

  強烈地感覺到是德山來了。

  來人速度極快，結實的身體震得樓板在顫抖，能判斷出他的匆忙和慌亂。

  德山的身影在一樓拐角處感應燈下出現了，然後，德山快速地轉身。幾步就跨出了單元門。

  德山像鷹一樣的眼神第一時間盯向了趙有財，德山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趙有財傻乎乎地望著德山，朝德山張了張嘴，似乎要辯解，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德山和趙有財的關係，就好比家長發現有人欺負自家的孩子，對方卻聲稱並沒有這麼做。

星塵璀璨

第57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6-05 00:27 字數：2421
  57

  德山偉岸挺拔的身影站在眼前，趙有財就再沒有註意過我一眼。準確地說，德山的壓迫感讓趙有財很不安。入戶門剛好比地面高出兩個台階，德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趙有財。

  趙有財千算萬算，也算不出這個時候德山會出現。趙有財自負得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德山寬闊的身體像一堵牆一樣，幾乎侵占了整個門的空間。看著德山，心頭說不出的有安全感，內心無比地安靜。

  他對趙有財很深的憤怒，體現了對我極度的在乎和關心。

  趙有財再一次被德山的氣勢淹沒。德山凶狠地瞪了一眼趙有財後，慢慢地把目光移向我，他帶著怒火的聲音隨著跟我講話，慢慢地變得柔和，“我娃，我看你到樓下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上來？”

  原來德山一直都在等我，最後看到趙有財堵我的時候，他看出不妙，第一時間衝下來。說完後，德山的目光又逼向了趙有財，趙有財的身體不由得向後縮了縮。趙有財欺軟怕硬的形象，在這一刻演繹得淋漓盡致。

  德山和趙有財雖然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但是德山的氣勢完全碾壓了趙有財。

  我才注意到德山連拖鞋都沒有來得及換掉。

  “叔，我……我今晚有事，回來得遲了一點。”

  我答非所問，有意轉移了話題。

  “回去睡覺吧，要不明早起不來！”

  此情此景，恍惚之間。嫣然父親找到年幼貪玩的兒子，撫摸著兒子的腦袋，父子倆一同回家的情景。

  德山樸實的說話內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愛，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體驗。

  能有這樣一個男人的守護，或者，守護著這樣一個如山岳一樣的男人，真的好滿足。

  我心頭變得溫柔，越過趙有財，邁上了台階。德山側身，我從德山的身旁有點調皮地擠進入戶門。

  德山才轉過身，他轉身的剎那，看向趙有財的目光中，分明帶著警告。

  這回，輪到趙有財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秋日的夜風中。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悠長悠長。

  很多時候，感情是難以捉摸的。喜歡是不能勉強的，一方的單相思可能是空歡喜。這時候痴痴的喜歡，對於對方是多餘的。注定了這樣的付出是徒勞又悲情的。如果不能及時糾正方向和前行的路，會把自己置身於艱難的迷路中。

  愛本無錯。感情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了恨不得朝夕相處；不喜歡了，在一起如坐針氈。

  誰都沒有錯，如果在對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才是最好的結局。要是這樣的話，就是命運垂青的幸運之人。

  在愛與不愛不間，也要學會取捨和選擇。不能任性地一味向前走，否則到時候只會傷了自己。

  但很多人都得走彎路，經驗是血淋淋的教訓換來的。甚至於當我們明白道理的時候，依然會將錯就錯。愛難取捨，往往不是該與不該的問題，而是在慣性之間，從心底出發。這就是愛的偉大之處，它不帶任何目的性，只為喜歡對方，想和對方在一起。

  愛是終極的生命課題，很多人窮盡一生，也難理清其中的玄機。

  而我和趙有財的感情，顯然不屬於此列，趙有財對我這樣糾纏一般的“追求”，在我看來，並不完全屬於愛。我對德山的愛，是無怨無悔又癡情的。

  回到房間後，德山虎著臉問我，“趙……是趙有財吧？他為什麼攔著我娃不放？”

  德山是第一次這麼對我說話，語氣中聽得出餘怒未消。德山不是針對我的，他都不想敷衍再通俗地稱呼“趙老闆”，而是憑著記憶直呼全名。似乎對於趙有財這樣的人，叫“老闆”都是對這個詞的玷污，由此能看出德山內心的憤怒。

  “叔，是趙總想叫我去喝酒。”

  “你想去嗎？”

  德山的問話，把“我娃”都省去了。大有我和趙有財接觸，他就和我一拍兩散的架勢，德山對趙有財的認可度可不是一般的差。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德山的神色終於舒緩，他坐在了沙發上。

  “也沒見過這麼死乞白臉叫人喝酒的！更沒見過強制和人交朋友的。”德山說，“交朋友，就是講究緣分，你情我願才可以。有句話叫什麼……？我怎麼一時想不想來了！”

  德山撓撓頭，有些急躁，看起來很懊惱。他憨厚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生疼愛，燈光下的德山看起來魅力十足，他是光明和正義的化身，和趙有財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面。

  德山還是沒有看出來趙有財對我的另類感情，他的心底不明白趙有財糾纏我的原因。德山是看不慣趙有財的行事準則的。

  “叔，是強扭的瓜不甜吧？”

  德山豪爽的“哈哈”大笑，就差拍手稱快。我能理解一句話卡在嗓子眼又說不出來的憋屈感。

  “我娃，很多道理你比我清楚，但叔還是要說。叔覺得趙有財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輩，他看人的眼神不純潔，好像要計算別人甚麼。以叔過來人的經驗，這樣的人心狠手辣、城府極深。”德山正色道，繼而緩緩地問我，“我娃會聽叔的話吧？”

  緊盯著我的眼神，彷彿要看穿我的回答是否發自本心。

  我鄭重地點頭，認真地看著德山的眼睛說道，“我知道叔說這些是為我好，是因為叔疼愛我，才會擔心我。叔，你放心吧，我和趙有財再不會有接觸了。”

  德山滿意地點點頭，看我打了個哈欠。趕忙說道，“我們睡吧，我娃，這都十二點了。”德山沉默了好一會兒，心疼地說，“我娃只能睡五個小時了。”

  德山搖搖頭，輕輕嘆息了一聲。

  德山拉著我的手，他都不讓我洗漱，我明白他的意思是節省時間睡覺。我屁顛屁顛地跟著德山進了臥室。

  這一夜，德山緊緊地抱著我，說不清他是什麼心情。直到鬧鐘響起，德山才不情願地放開我。

  德山對我的疼愛和依戀好像越來越深，但我非常確定那不是我最終渴望的愛。我守著他，等待撥雲見日，對於德山，我是有這個耐心的。

  被趙有財騷擾的第二天，下完夜自習，在校門口不遠處看到一個身影徘徊，非常像德山，一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我快步跑回房子，德山氣都不喘，坐在沙發上抽煙。

  “剛才你在路上吧，叔？”我不確定地問德山。

  德山“嘿嘿”一笑，可愛地說，“剛才買了包煙。”

  說完後又偷偷瞄了我一眼。

  “哦。”

  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德山在偷看我。

  德山是在擔心我，他放不下我。

  從深秋開始、整個冬天，不管多晚，德山一直在校門口斜對面等我。直到德山看到我，有同事的時候，德山就會在前面自行先回去；沒同事的情況下，德山會看著我穿過馬路，然後我們倆一起回家。

  我幸福地不知所以，德山的牽掛和等待，讓我非常渴望每天下自習的那一刻。德山寬闊高大的身影從那個時候烙印在我的心頭。

  為了不讓德山久等，我每天按時出校門。

  夜色中，德山等我，我在等著回家的時刻。成了我和德山之間心照不宣的日課，雷打不動。

季夏的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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