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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任和第三任男朋友之間的空檔,有一個曖昧的對象。
一個有著月光和涼風的夜裏,在228公園的花架下有人和我打招呼。那時候似乎大家都會想要隠藏身份,會用個假名或者綽號(也許現在還是)。我打算和這個人禮貌性聊一下就要離開了,所以我故意說因為我是美國華僑,所以中文不好。他居然跟我說起英文,原來他是某大學外文系的,我馬上招架不住,只好跟他道歉,說剛才的身份是騙他的。也許這樣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和他的陌生隔閡馬上變少了。
我們去了我唯一知道的gay吧,名字好像叫做「名駿」。店裏放著很大聲的音樂,我們坐下來看著小小的台上和台下的年輕男人跳舞。我根本就不會跳,不過還是被他拉了起來,加入舞動的人群。在那個年代,這間酒吧似乎是少數能讓同志在公開場合展現親密舉動的地方。
他家住松山,要坐很久的公車去在台北縣的學校上課。他好幾次下課之後繞到師大旁的泰順街來找和。在那個沒有手機的年代,如果是臨時起意,也不太可能當天約到。他撲空的時候,會在信箱中留下紙條,上面寫著一語雙關的「Missing you!」既是錯過,也是有「想你」的意味。
我那時候和一個在某唱片公司當宣傳的人約會了幾次。這個人應該是高級軍官的兒子,有一次他帶我去他家的時候,門口還有衞兵,而且他很緊張的問他爸爸在不在家。這個場景讓我聯想到那時剛出版沒多久的小說「孽子」中的龍子家,不過他沒有小說中的龍子那麼迷人。
後來我想找這位外文系的朋友,來幫我看看這個當唱片宣傳的現實版龍子值不值得交往,就約了他們兩人在名駿見面。過沒過多久我發現他們兩個人在約會,我一開始有點被朋友背叛的感覺,不過想想也就算了,畢竟我和龍子也沒有正式交往。
最後和外文系高材生絕交是因為一個年紀比我們大至少四十年的阿伯,不過這個和爭風吃醋無關。
有一個晚上我和這位外文系的朋友正在228公園的欄杆旁邊聊天的時候,有一個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指著附近的涼亭說裏面有一位阿伯想跟我們說話,可是又不好意思,就拜託這位年輕人過來傳話。我朋友很好奇,就跟了過去,幾分鐘之後一頭霧水的回來說,那位阿伯想要買日本原裝的最新型AIWA隨身聽送我們。我說這個也太奇怪了吧?不過他還想回去再跟那個人聊聊,我叫他小心不要被騙之後就離開了。
隔沒多久的週末,他約我去吃美麗華飯店的西式自助餐,說是他那位台籍可是在日本工作多年,現在退休回來台北的朋友請客。他還說這個人有老婆和孩子。我馬上又想到「孽子」小說的人物。
到了餐廳,看到他全身上下都是華貴的新衣。阿伯說是日本最新款的年輕人時裝,剛剛空運來台,只有某一間最高級的舶來品店才有,問我想不想要?吃完中餐,阿伯說美麗華飯店的三溫暖是全台北最有日本風味的,要招待我們一起去洗。我腦海中浮現出張愛玲小說「沈香屑,第一爐香」中的句子:「這跟長三堂子裏買進一個人,有什麼分別?」他是想在三溫暖中驗過貨之後再決定要不要買進第二個人嗎? 我可沒興趣,在謝謝阿伯請的這一餐之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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