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阿芳

第十五章


    莊康說：你來我公司工作好嗎？


    王海一聽，吃三驚：啊？一驚：以後可以天天跟莊康在一起工作？二驚：莊康開公司的？三驚：這是真還是假的？


    王海啊之後，以為莊康會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但是莊康沒有，他轉了轉頭，然後跟自己笑笑說有事先下了。


    莊康說完就馬上下了，王海先是詫異，然後悶包了，心想：重複一下那句話能花費多少時間啊？用得著那麼急就下嗎？想著想著，想到剛才莊康說那句話的一臉嚴肅，忽然就嗤的笑了出來，他想：嗤嗤，那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天天看他臉啊？於是他又不悶包了，還樂開了花。


    新的一周來了，還是個好日子。陳光輝在辦公室裡盯著監視器的那個屏幕，屏幕上面佈滿了公司的監控錄像，而其中一個是比較吸引人眼球的，那是一個胖子還有一個電工，那個電工在低頭忙著什麼，而那個胖子卻在扭啊扭腰。陳光輝看著，笑了，他點了那個監控錄像窗口一下，然後整個電腦屏幕都是那個胖子在叉腰扭腰，那個胖子不但扭啊扭啊，還慢慢的轉了起來。陳光輝幾乎笑出來，看到胖子漸漸的轉了過來，而且好像才發現原來有個攝像頭對著他自己，竟然還對著攝像頭做出丘吉爾那著名手勢：V字手勢。陳光輝看後終於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來，於是他快步走出辦公室，向著某個地方去了。


    王海所在的公司有些線路需要更改，因為電工偶爾用到梯子，需要人扶著，所以何主管就讓王海跟著去了。


    電工在一邊忙著，王海沒事閒著，想到昨天莊康走出酒店後扭腰姿勢，覺得好笑，就學著莊康扭了兩下。一時興起，就邊扭邊轉了半圈，忽然發現，竟然有個攝像頭對著自己，一陣驚訝，但是思維馬上轉過來，想：有誰會這麼巧看到自己這樣子啊？於是乾脆對著攝像頭，叉起兩個手指，耶了一聲。耶完之後恢復正常，就走到電工附近，看著電工忙。


    過了一會，王海發現誰正走著過來，轉頭一看，是陳光輝！王海馬上站直，笑哈哈的向陳光輝問好。因為莊康的原因，王海不知不覺中已經把投放在陳光輝身上的感情成功的轉移到莊康身上了，此刻面對陳光輝，更多了一份下屬對領導的敬佩之情。


    陳光輝回道：好。然後又問：你在這？


    王海馬上回答：哦！何主管要我配合…呢!這不是怕爬梯的時候不穩嗎？王海原本想說配合電工的，但是覺得這樣不尊重電工，可是又不清楚電工的名字，只能這樣勉強的表達了。


    陳光輝微微笑，若有所思的稍站了一會，說：去朋友那玩得開心吧？


    王海稍微吃驚，呃，他自己都忘記週五下班的時候跟陳光輝說過週末去朋友那玩了。他笑著咧開嘴，說：很開心。


    一旁的電工聽後，一陣怪異：這兩人怎麼聊這些？


    陳光輝聽到王海語氣中的喜悅，嗯了一聲之後又問：進了公司一段時間，適應過來了嗎？


    王海說：適應啊，呵呵，都是小事挺簡單的。


    陳光輝聽後，眉頭稍皺，他在想：這傢伙怎麼這樣不會說話啊？就說：呵呵，那好，好好工作，公司的發展離不開你的努力！


    整個白天，王海都是樂哈哈的，誰都能看出他心情好，就連保安也知道，因為這一天，王海已經主動跟同事打招呼，他記得莊康在車站向那幾個保安搖搖手告別的情景，然後學著莊康那動作，笑著向保安搖手以示再見。保安覺得奇怪，這胖子從沒有向自己打過招呼吧？今天還笑著搖手了？不過他還是笑著向那個胖子點頭回道：下班了啊？

阿芳

第十六章


    晚上，王海興高采烈的坐在電腦前，像小孩有多動症一樣，動啊動，弄得那個電腦椅嘰嘰作響。他哼著歌曲，想著待會莊康要自己去他公司工作的事情，不禁一陣偷樂。想著想著，想到昨天晚上莊康的「不辭而別」，王海就給自己說：待會一定要對他興師問罪！一定要對他嚴懲逼供！然後又想：不知道莊康被逼供會有什麼表情？想到這裡又一陣傻笑。


    莊康一般是晚上八點上來的，而現在已經是八點多了。王海開始有點躁動不安了，他想：難道叔是有事在忙？這個時候，電腦椅依舊是嘰嘰作響，不過王海的情緒已經不一樣了。


    在八點半的時候，王海終於耐不住，給莊康發了個短信，希望莊康能馬上給他回復，安慰一下他躁動的心情。可是，一刻鐘過去了，王海的手機一直靜靜的躺在電腦桌上。王海呆呆的看著手機，想打電話過去問問莊康是不是有事得忙，不上網了？但是又怕打擾他，因為王海知道，現在莊康可能是和他老婆孩子在廣場散步，也許他們會笑得很開心，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啊。想到這裡，王海不高興了，他責怪莊康，責怪莊康在那頭笑，自己在這頭吃悶苦。


    想來想去，越想越不高興，越不高興就越往歪的想，於是乎，一大堆的「莫須有」就莫名產生，纏著王海的腦袋轉，可憐王海那小腦袋就被轉得直發暈。最後他乾脆一甩腦袋，再給莊康發了個短信：叔你在散步嗎？


    王海看著短信發出去了，可是等了好久都沒見莊康回復。他看了看電腦顯示時間，已經是9點10分了，他想：叔已經回來了吧？但是為什麼還不回我短信呢？是不是沒看到？這個時候，王海終於忍耐不住，他不管莊康方不方便接電話，他必須要給莊康一個電話，一個能把他的難受捂平的電話。


    他撥了莊康的電話，帶著他的期待他的不安，可是電話卻傳來：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王海一陣失魂，關機？什麼回事？再打了一遍，還是提示關機。可能是叔手機沒電了吧，王海這樣安慰自己。然後他去洗澡，洗完澡之後再打了一下電話，還是提示關機。


    王海又坐到電腦前，看著莊康那灰色的企鵝頭像，發了一陣呆，之後拿起手機，給莊康又發了一個短信：叔，我睡了，晚安。


    王海平時是有關手機睡覺的習慣，但是這個晚上沒有，他怕莊康來電話來短信他不能第一時間知道，所以在這個晚上他並沒有關機睡覺。


    人是睡在床上了，但是卻沒有睡著，王海想了很多，先是想莊康怎麼不「義」，不理自己，然後又一個大轉彎，想到剛見面那個時候抱在一起的情景，想到莊康那懷抱的滋味，想到兩人抓癢抓著玩，還想到昨天晚上，莊康對自己的「逼供」，又由「逼供」想到莊康那句話：「泡茶不能用溫度太高的水，八十度左右就夠了，戀愛也一樣，熱情不能太高，還得留著兩分理性。」王海就對自己說，不能多想，叔不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嗎？然後就滿意的抱著枕頭睡著了。


    這個晚上，王海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莊康跟他見面了，還要自己去他公司工作，說是會好好照顧自己一輩子。王海聽後，樂啊，滿口的說，叔，我願意，我願意！

阿芳

第十七章


    一早醒來，王海第一時間抓起手機看，看到手機屏幕並沒有什麼信息提示，情緒不禁低落了一半。他嘗試給莊康打過去，不過還是提示手機關機。


    他呆著，明明很想莊康，想莊康給他解釋一下為什麼昨晚沒有來，解釋一下手機為什麼關機，但是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他只能呆著了。


    一會，手機鬧鐘響了，這個時候，王海才知道現在不過是7點10分。鬧鐘依舊在響，王海沒有理會，就這麼連續響了幾遍，王媽在外面敲門了，他才緩緩動了動身體，把手機鈴聲關了，應了王母一聲，算是起床了。


    這一天，王海不知道給莊康打了多少個電話，依然是關機。他給自己說，康叔只不過是手機壞了而已，過兩天就好了。可是這只不過是他的自我安慰罷了，實際上他想得越發迫切了。你看他，整一天下來，工作丟三落四，錯漏百出，還差點把何主管給惹火了。


    晚上，王海回到家，家裡人都發現他的不妥，怎麼前兩天還老高興的，今晚就這個樣子了？王父問王海：是不是工作不愉快了？


    王海搖搖頭。


    王父又問：是上級給你壓力了？


    如果是以往的王海，肯定會說：這不都是同一個問題啊？可是現在的王海沒有這個心情，他依舊搖搖頭。


    其實，王父看到王海這樣子，心裡都不知道有多麼難受，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把兒子看得比自己還重，現在王海這樣子，他還能問出什麼有水平的問題？他說：你有什麼就跟我說呀，跟爸爸說還怕嗎？


    王海想到莊康，腦海重複著：跟爸爸說還怕嗎…他說：爸，我沒事…


    就這麼一霎那，王海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詞——「有事」！——莊康說的那句「有事先下了。」！王海腦袋一陣激靈，他害怕了，他終於發現問題的不妥了！


    他想到莊康前一瞬還嚴肅的跟自己說：你來我公司工作好嗎？然後他轉了一轉頭，回頭過來的時候表情竟然就一瞬間變了，他變得笑了！王海當初就覺得莊康笑有種牽強有種生硬在裡面，他以為是莊康有事提前下線就向自己抱歉的笑笑，所以並沒有太在意，現在想起來，才發現不是，莊康那邊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王海知道，莊康每要說重要的事情的時候肯定會嚴肅起來，這個習性卻被打破了，肯定是因為有事情發生了！而且應該是大事情！


    這麼一想，王海一下子來勁了，他馬上跑回房間，關上門，打開電腦。這時，房間外才傳來王父的喊聲：海？


    王海回道：爸，沒事！待qq一登陸，王海馬上打開與莊康的聊天窗口，問：叔，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叔，你告訴我，叔你手機關機了是不是就這因為這樣？…


    王海不知道給莊康發了多少qq信息，但是對方一直是靜靜的。王海害怕了，恐怕正如他所想：有大事情發生了！


    其實從正常角度來說，這還不能完全判斷莊康那邊有事情發生，但是人往往就這樣，一旦陷入某種感情漩渦中，就很難自拔，何況是我們那純粹得令人不忍傷害的王海？現在的王海，已經認定了莊康那邊肯定有大事情發生了。


    這個晚上，王海想了很多，他才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莊康在什麼地方工作，竟然不知道莊康住在什麼地方，竟然不知道莊康的家庭電話…一連串的，能和莊康取得聯繫的只不過是一個手機號碼，一個網絡工具：qq…王海心急如焚，他多麼想和莊康取得聯繫，多麼想知道莊康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卻也無可奈何，他只有莊康的手機號碼和qq，而這兩個根本聯繫不了莊康，更不用說要找到他了。想到這裡，王海終於忍不住眼淚，他心裡默想：叔，你到底怎麼了…

阿芳

第十八章


    顏色憔悴，形容枯槁。這古語應該可以形容王海這幾天的精神狀態，如果王海是瘦的話。


    王海發現莊康出事的那個晚上，他整晚都沒有睡過，漫漫長夜，有愁心陪過。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那樣子可把兩老嚇一跳，王父王母主張王海不要去上班了，最後，王家今天集體不上班，王父王母說要留在家陪王海。


    並不是說王父王母寵王海，只是王海這樣反常的還是第一次，小胖子平常都是嘻嘻哈哈，儘管偶爾會鬧些小脾氣，但是過一陣就沒事了，可現在的王海，那憔悴樣實在讓人擔憂，何況是疼他愛他的父母？


    早餐準備好了，王海沒吃，說是不想吃，兩老勸了一會，王海沒應，也就只能順著他的意了。


    王父坐到王海旁邊，看著王海那眼窩，那血絲滿佈的眼球，看著看著，忽然忍不住，起身邊擦眼邊往房間走。


    王母看到王父走進房間，她也跟著走了進去，她看到自己丈夫在擦眼淚，就低聲罵：小的哭，你怎麼也哭了？王父沒有搭理她，自顧擦著自己眼淚。王母看到這樣，就加大了聲音：哭吧哭吧，全都哭了吧！說完一氣就走出房間，逕直出了大門買菜去了。


    半響，王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了，又回到王海身邊坐著，王海吐息：我想再去一次賀州。王父一陣驚訝：啊？什麼？王海沒有說話。


    王父說：海，你…和賀州的朋友鬧翻了？


    王海依舊沒有回應。王父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問，他知道他兒子現在的情緒肯定和賀州有關，但是賀州就和王海一哥們有關聯啊，他想不清楚，為什麼一個哥們會導致王海情緒有這麼大反應。


    王父問：前兩天不是很好的嗎？怎麼現在鬧翻了？


    王海想：前兩天我們都好好的，現在康叔那邊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王父又問：就算去了，能和好嗎？


    王海聽到父親這麼說，想到：自己連康叔的聯繫地址都沒有，能去嗎？想到這裡，眼眶紅了起來，眼淚又流了出來。


    王父看到王海這樣子，心裡亂了分寸，馬上說：好了，不問了，你不要多想，你要去就去吧，你去不了爸爸陪你去。然後用手輕輕擦著王海的胳膊以示安慰。


    你去不了爸爸陪你去，這是多麼關懷的一句話啊，這是父愛的一種體現，可是此刻王海卻體會不了。


    王海沒有因為王父的安慰而停止流淚，他腦海還在迴盪那個「能和好嗎？」


    王父看到王海的那血絲滿佈的眼球，紅紅的，眼淚流淌不止，自己又忍不住流下了淚來。


    這時，王母買菜回來了，看到兩個男人都在流淚，一陣錯愕，馬上怒了，連手裡的肉菜都沒放下，就來到這對父子跟前罵了起來。


    王父受不了王母那罵聲，站起來轉身又往房間去了。王母在身後罵，你還是不是男人，就會哭！


    王海聽後，也站起來往自己房間去了。留下一臉怒氣的王母。


    看情況，這個家庭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和諧。


    王海關上房門，伏在床上，打了莊康那個電話，還是那個關機提示，王海低喃：叔，我只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就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吧…


    就這樣，時間好不容易過了幾天，王海打那個電話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總希望，那個電話能突然打通，能給他希望。可是他每打一次，希望就少了一分，到現在，他基本不抱希望，但是他還是在打著那個電話，他已經有了這個習慣，這個習慣能讓他感到不那麼窒息。

阿芳

第十九章


    王海請假的第四天，他終於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丟了魂似的，早餐的時候主動坐到飯桌前了。


    吃過早餐後，王海坐一邊呆著不動。王父坐到王海旁邊，看著王海，王父知道王海情緒已經開始好轉了，但是看到王海那瘦了一圈的臉，還是歎了口氣。王父想，如果可以，他願意為自己兒子承擔這種痛苦。


    王母收拾餐具妥當，看看兩父子，說：我先去上班了。王父點了點頭後還是看著王海。


    王海緩緩轉了頭，看著自己父親，看到那有點下陷、稍黑的眼圈，還有那冒出了根的鬍子。才想到他父親這幾天也不好過，為了陪他，連續幾天請了假。他想到自己小時候，父親把他托在肩膀去散步，他一邊抓著父親的頭一邊樂得大喊；他想到他10多歲的時候，硬拖著父親要玩海盜船，結果父親暈的厲害，但是還笑著對自己說沒事；他想到他讀高中的時候，父親給他送湯水那親切的笑容；他想到父親送他進大學後，那分別帶給他依依不捨的神情……


    王海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父親，他愛他父親，可是這幾天卻因為莊康而忽略了他，還如此折騰他。想到這裡，眼淚不由得來了。


    王父看到兒子轉頭看自己，目光還是有些遲滯，他不動也沒有說話，像自己兒子看自己那樣看著自己兒子。忽然他看到自己兒子眼睛又紅了起來，眼淚都出來了，他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熱，跟自己兒子一樣流出了淚。


    這是無聲的交流，兩雙淌著淚的眼睛互相看著，眼神交匯在一起。良久，王海開口了，說：爸…


    王父一吸鼻子，把王海擁在懷裡，一邊撫摸著王海後腦勺，一邊吸著鼻子。


    王海被父親擁著，感覺這懷抱好熟悉，兒時父親那溫暖的懷抱好像又回來了，他流著淚說：爸，對不起…


    王父搖搖頭，說：沒有，你沒事就好…


    王海終於放聲哭了出來，這就是自己的父親，一直愛護著自己一直疼著自己的父親，無論自己長了多大，父親對自己的感情從來沒有改變，這就是自己的父親。王海抱著他父親更緊了，那個遠去的溫暖的只有小時候才能擁有的懷抱再次歸來，那遠去的感覺漸漸又回歸，還是那麼讓他眷戀，還是那麼讓他依賴！


    王父一手也緊緊抱著王海，另一手撫摸著王海的後背，摸著摸著，忽然他發現自己氣息開始亂了，不禁緩緩推開王海，說：好了，不要哭了…


    王海看著父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王父看到王海真的沒有什麼事了，就轉身向浴室走去，出來的時候，拿上了一個毛巾，給王海擦臉。


    王海看著父親，說：爸，這幾天讓你難受了。


    王父說：你好過來就好了，爸沒事。


    這時候，一陣鈴聲響了起來，是王海的手機，王海不禁一陣驚喜，跑回房間拿上手機一看，不禁失望了，不是莊康來的電話，而是一個陌生手機號。


    他接聽了，喂了一聲。


    對方問：王海？


    王海一下子詫異了，聽聲音應該是陳光輝，他怎麼給自己電話？於是他就說：陳總？


    對方說：嗯，是的，怎麼幾天都不上班啊？


    王海回應：哦，對不起，這幾天有些事…


    陳光輝覺得王海聲音有點怪，問：有什麼事啊？還沒有處理過來嗎？


    王海說：謝謝陳總關心，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陳光輝：嗯，好，明天見。


    陳光輝的來電，著實讓王海有點吃驚，他放下了電話走出房間。


    王父問：公司來的電話嗎？


    王海：是的。


    王父：那明天去上班了？


    王海點點頭，說：是的。


    王父臉上笑開了花，他終於確信自己兒子已經沒事了，說：好好好。


    王海看著父親那笑容，心裡做了個決定，父親臉上的笑容就讓它永遠掛在父親臉上吧。

阿芳

第二十章


    王海父親的「無意之舉」著實讓王海清醒不少，王海想了很多。他發現，短短一個多月竟然可以愛一個人愛得如此之深，正因為愛得太深，一個「矛盾」就能讓他變得彷徨不已，甚至是連續幾天「費寢忘休」。他已經確定了，無論莊康那邊是不是出了事，他都得堅強起來，他不能讓他那一直愛他的父親因為他而再次受傷，他愛他父親，無人可替代。


    晚上吃飯，說到明天去上班，王母驚訝：明天上班？！


    王父就說：當然，小胖都好了，明天還不上啊？


    王海情緒不動，但也看向他母親。


    王母說：明天星期天，上什麼班？


    此話惹得王家兩父子一陣詫異，王父笑著說：哈哈，這兩天活糊塗了！


    王海想：奇怪，陳總怎麼讓我明天上班？


    吃過晚飯後，王海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看著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想了一會，把那個號碼保存下來，又想了一會，然後按了撥號鍵。


    短暫的鈴聲之後，對方說話了：阿海。


    王海說：啊，陳總，是我，王海。


    陳光輝說：我知道是你。


    王海說：那…你在忙嗎？


    陳光輝：忙，忙著和你電話。


    王海：噢，呵呵…是這樣的，你今天早上不是說明天上班嗎？我…


    陳光輝：呵呵，是你說的明天上班，你要上也行。


    王海：啊…呵呵呵…就這件事了。


    陳光輝：這兩天怎麼了？


    王海：沒…沒什麼。


    陳光輝：那明天有節目嗎？


    王海：明天？明天沒有。


    陳光輝聽後，沉默兩秒，似乎在醞釀什麼，然後說：嗯，那週一上班吧，沒事我掛了。


    王海：好的，拜拜。


    掛電話後，王海看了一眼手機上面的號碼，然後轉到莊康的手機號上，按了撥號鍵，稍息，他歎了口氣，放下了手機。呆了一會，然後走到大廳，陪父母親看起電視來。


    他發現，這一個多月以來，因為莊康的原因，自己變得很少和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他對自己說，以後要多陪他們。


    電視正播放著與「金星凌日」有關的新聞，王父看到王海出來之後，對王海說：看這個吧，好看。


    王海對天文不感興趣，但是沒有說什麼，嗯了一下。


    王父說：你們看，這多神奇啊，金星跟地球差不多那麼大，你看那金星飛過太陽上面，就只有那麼一點點，那我們要是在太陽上面走一圈，走十輩也走不完啊。


    王母說：你怎麼知道金星跟地球差不多大？


    王父盤了盤腿，說：中午的時候電視說的。


    王母看了看自己丈夫的肚皮，用手指紮了扎說：我看你走一百輩都走不完。


    王父笑了笑，撥開那扎過來的手指，又說：「宇宙這回事還真有規律性，8年之後，嗯，是2012年6月8日，還有一次，要是再往下一次咱都不在咯，呵呵。」


    王母又問：你又怎麼知道？


    王父得意了，說：電視上說的啊。


    王母沒好氣的說：都是電視說，你要是什麼時候也能發現什麼，這才算了不起。


    王父說：哎，你還別說，你發現嗎，我們人類還真微不足道，你看，那金星凌日每隔百多年走一趟，從以前到現在，不知道走了多少趟，而我們呢，有幸的才看了一趟，這輩子就過完了；我們地球大大的了，但是相對於太陽來說，才一個小黑點呢，聽說還有比太陽更大的星球呢，那種星球跟太陽相比，就像太陽跟地球相比一樣，你們想想，地球在那種星球面前，那是什麼一種狀況？何況，我們只是地球60億人中的一個啊，想想，我們的心事再大還能多大呢？要是擺在那種星球面前，簡直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王海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把頭轉向父親，才發現父親看著自己，隨即噢了一聲，馬上把頭轉正。


    王母沒理會丈夫說的什麼，問：你剛才不是說8年一趟嗎？怎麼一會8年一會又變成百多年？


    王父動了動身，把腳放下，說：是啊，兩次為一組，每次隔8年，每組隔百多年啊。


    王母看不起丈夫那得意神情，說：什麼啊，亂七八糟的，轉台！


    這是很普通的家常，可是王海腦海裡卻重複著父親剛才說的那番話，我們的心事再大還能多大呢？要是擺在那種星球面前，簡直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阿芳

第二十一章


    時間去到8月末，劉翔以12.91秒獲得雅典奧運田徑男子110米欄項目金牌，這一運動創舉震驚了世界，王海所在的公司也在熱議著劉翔。


    「啊，劉翔！風一樣的男子，為中國開創男子田徑奧運金牌！」一同事在吃飯的時候驚歎。王海坐他旁邊，聽那朗誦口吻覺得很搞笑，剛想說話，卻聽到那同事繼續朗誦：「啊，王海！豬一樣的男子，為…啊！」，王海聽了一半，覺得不對勁，馬上一手狠狠捏住旁邊同事的腰，一拉他的肥肉，阻止他繼續朗誦下去。


    大家看到後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兩人真有意思。是的，王海跟同事相處得還算可以，並不像傳聞「人事部，部事人（不是人）」那樣，最起碼王海沒有這樣覺得。


    得說說的是，王海在一個多月前已經轉正，這多得何主管的指點，何主管讓他多用到筆記本、便紙貼，有事沒事多記記，哪些事要處理，哪些事比較急的，哪些事情必須在檯曆日期上面標識的，等等等。另外，何主管還教導王海做事謹慎，可以慢一點，但是絕不能出錯，效率只有建立在正確之上才算是真正的效率。王海對這些都一一接受，這些讓王海做事起來有板有眼，還很少出錯，讓他正式成為公司的在職人員。


    傍晚下班的時候，王海一人走在熱鬧的街道上，自從和莊康斷開聯繫之後，他習慣一人下班走半個小時路回家。


    有話說，21天可以改變一個小性格。和莊康接觸的一個多月，王海卻因莊康而改變了很多。無論王海和莊康的結果如何，莊康那和善的性格，善於交往的優點直接影響著王海。王海現在已經和公司的同事相處融洽，在同事眼中，他是一個開朗樂觀外向的人，但是，又有多少人會看出王海那藏在深處的落寞？這個落寞只有在下班回家的時候，一個人獨自穿梭在人群中的時候，他才會，才敢釋放出來。


    王海要自己盡量向莊康看齊，無論以後還能不能和莊康聯繫到，他必須要做到跟莊康一樣，他在模仿著莊康。雖然已經聯繫不上莊康，但是莊康的行為舉止卻一直在影響著他。他模仿著莊康，他感到累，但是卻甘願這麼做。


    他下班要單獨走回家，那是因為這段時間是他獨自擁有的，不會被家庭、同事所分去，在這短短半個小時，他喜歡看著過往的人群，淡淡的想著莊康。那種淡淡的落寞，在人群中不會被發現，是他自有的。


    然而，有一個人卻不這麼認為，當然，他不知道王海的真正想法，但是他卻讀懂了王海的落寞。


    這是一個神秘的男人，一個偷偷地跟了王海一個多月的男人，一個每次逮到王海身影就馬上跟著上去的男人，這個男人絕不能說他膽小抑或猥瑣，因為很多人都說他長得正氣，作風正派。


    這個男人叫何志剛，一個多月前，他下班沒多久，看到一個胖子緩緩走來，這個胖子神情淡泊，目光透著些許落寞，他盯著這個胖子看，胖子目光掃了他一下，並未作停留，並緩緩走遠。


    何志剛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在急行穿梭的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想到剛才胖子掃過來的目光，不由得說了一句：多麼讓人憐憫的胖子啊，說完就急急的跟了上去—

阿芳

第二十二章


    何志剛跟了那個胖子已經一個多月，起初他跟上這個胖子只是覺得這個胖子憂鬱得讓人憐憫，對於這個胖子，何志剛只把他當做一次偶遇，跟跟看，養養眼，不曾想過發展什麼。但是當他第二天下班無意又發現這個「憂」質胖子的時候，他竟然興奮了起來，直盯著那個胖子的臉，直至那胖子漸漸走遠，何志剛看著那個厚實的背影，就一直跟蹤，直到胖子進入一個小區為止，何志剛心裡說：哦，原來你住這裡。


    就這麼的跟了一個多月，何志剛很明白，跟歸跟，他終究是不會對一個直人動情，所以一直沒有想著要和那個憂質胖子相識。而他跟著那個胖子究竟是懷著什麼目的，這就無從考究了。


    某天，他跟著那個胖子，看著那個胖子走進小區和一個胖保安說著什麼，他默道：這小區怎麼連保安都是頭優熊？就在他想轉身離去的時候，他發現，那個胖保安竟然用手指過這邊來，隨之，那個憂質胖子也跟著轉過臉來。


    何志剛吃驚了！


    何志剛並不是因為保安指這邊來而吃驚，他是因為看到了一個畫面，這個畫面給予他震撼，顛覆了他對憂質胖子的所有印象！


    他看到了憂質胖子那轉過來的竟然是燦爛的笑臉，這個笑臉是多麼讓人著迷，就像和熙的春風、微微的春雨一樣，讓人舒服讓人著迷，而此刻何志剛對那胖子的心就像被春風春雨滋潤過的春筍，在拚命向上挺拔生長。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眼裡一直是憂鬱的胖子，竟然還有這麼燦爛的一面。


    憂質胖子的笑臉只是一瞬間，他隨著保安所指，看到了何志剛，而笑容也霍然而止。保安說：那個肥佬好像這些天都跟著你來，你認識嗎？


    憂質胖子稍微搖搖頭，以示不認識，他皺著眉頭看著何志剛，似乎想在腦海中提取跟眼前胖子有關的信息。


    何志剛從吃驚中清醒過來，心道：糟，被發現了。然後裝著有電話進來一樣，拿出手機嗯嗯哦哦的說了起來。


    憂質胖子看到何志剛那樣子著實奇怪，他覺得似乎在哪裡看過，但是又想不起在哪看過。


    保安說：不認識？他這些天都是跟著你過來啊？你進來之後他就會走，我還以為是你同事呢。


    「呵呵，管他呢，總不會是要打劫我的吧？」，胖子說著轉身跟保安打了個招呼「好了，我進去了。」


    何志剛裝著裝著，發現憂質胖子已經不見了，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他不曉得憂質胖子笑得那麼好看卻為什麼要那麼憂鬱？


    這個晚上何志剛做了一個夢，夢到憂質胖子哭了又笑，然後無端端的笑著跟胖保安說我們和好好嗎？而他自己則一直站在旁邊一會難過一會開心地看著憂質胖子和胖保安，又聽到胖保安說：你現在活得不是挺好嗎？為什麼要憂鬱呢？憂質胖子說：你都會說我憂鬱了，那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不理我了呢……


    第二天工作的時候，何志剛忽然回想起這個夢，覺得十分荒唐，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夢？


    待到下班的時候，何志剛等了一會，憂質胖子又出現了。依舊是憂鬱，淡泊的目光無視著一切人流，還是那不緊不慢的步伐，由遠及近。何志剛盯著這個「目中無人」的憂質胖子，毫不害羞。


    憂質胖子忽然覺得有道目光在射向他，於是他看向那目光，他發現昨天保安叔叔所說的那個胖子在盯著他看，他臉上出現剎那的詫異，但是馬上恢復那憂鬱的表情並漸漸走開。


    何志剛覺得這個胖子真是奇怪，對他似乎也太過冷漠了吧，最起碼也得問問自己為什麼要老跟著他啊。


    而這時，一婦女跟憂質胖子打招呼：下班啦？憂質胖子又笑了起來，回道：是的，去買菜？


    婦女走過後，憂質胖子又恢復那憂鬱，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何志剛忽然頓悟，憂質胖子臉上的不是憂鬱，而是落寞！在熟悉的人面前包裹著自己最深處的感情，只有在陌生人面前才敢坦露開來。這個憂質胖子肯定有故事！何志剛很敏感，對心理也有些瞭解，他斷定這個胖子是個有些故事的人。

阿芳

第二十三章


    康叔你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吧？很久沒有聯繫了，你有想我嗎？我現在天天都在想你呢。又是一個下班時，王海依舊做著他每次下班必做的功課。


    走著，想著，王海忽然察覺有什麼不妥，腦袋一轉，他馬上納悶起來，心想：又是這傢伙！這傢伙到底怎麼了，不但跟蹤我，昨天還大刺刺盯著我看，今天還來？！王海想著，不走了，停了下來，跟對面那個傢伙對視。


    現在的王海改變了很多，性格不再內向，面對對面的死胖子，竟然有了一絲怒氣，眉頭稍皺地看著對方。


    何志剛前幾天看到憂質胖子笑之後，心裡竟然對這個胖子有了發芽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快而猛，衝擊著何志剛的心。他始終不明白憂質胖子為什麼一路以來都是淡泊而憂鬱，可面對熟悉的人的時候，那種情緒一下子又消失的一絲不剩。終於，他在昨天，看到憂質胖子對著一婦女笑之後，他覺得他找到答案了。他想認識這個憂質胖子，去接近他，和他做很要好的朋友。


    何志剛向來大膽，他敢盯著那些長得帥的胖男人看，可是這下發現憂質胖子停了下來，還跟他「對峙」起來，他反倒變得膽小起來，對著憂質胖子笑笑，說：呵呵，你，你幹嘛…


    王海有些暴汗，這傢伙竟然反問自己幹嘛了。他皺皺眉頭，覺得沒有意思，哦了一聲，走開了。


    何志剛對自己的反應都感到窘（囧）了，自己都三十多了竟然會像個小女人那樣的害怕抑或害羞起來？他眼看憂質胖子走開了，馬上急道：哎，朋友你住xx小區嗎？我們可是鄰居呀？！


    何志剛這句話是想了很久的了，對於怎麼跟憂質胖子搭訕上，他可謂費了不少勁，他想：該怎麼說呢？既要把自己跟蹤憂質胖子的原因解釋好，又要引起憂質胖子聊天的興趣，最後，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話，只能說了上面一句了。


    其實，何志剛算是迷糊了，而他全然不覺。還記得他前幾天還毫不害羞地盯著人家王海看嗎？你再看看他現在的膽子，是不是變得膽小而謹慎？按理由來說，要是何志剛是「清醒」的話，他完全可以大聲地對著王海說，喂，優熊，你情況？！


    王海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帶有一些不安，於是他轉過身來，乾脆地問：你想幹什麼？


    何志剛嚇了一跳，心想，這傢伙怎麼這樣對自己說話啊？他說：啊，沒有，就想認識你…


    王海聽後，覺得更是奇怪了，但是他並沒有多想什麼，就說：哦，沒事我走了。


    何志剛感覺大幸，看到旁邊有個水牛奶店，馬上說：我請你喝奶！


    王海停住了腳步，看著何志剛。何志剛看到王海停下來，就一把拉著王海衣服把他往水牛奶店引了。


    王海儘管知道這個胖子可疑，但是有奶喝，不虧，穩賺，也就隨著那個胖子了。


    何志剛把王海領到一凳子上，說：你坐你坐。待王海坐後，自己坐他對面，說：這個水牛奶啊，可好喝了，又有營養，我天天喝呢！


    王海說：呵呵，是嗎？我沒有喝過。


    何志剛聽到王海這麼說，就接著說：那你得多喝點，很好喝的！說完，就對走到身邊的服務員說：請來4杯奶！


    王海說：不用4杯，喝不完的。


    何志剛急道：不多，一人兩杯剛剛好！


    王海聽到這麼說，也就沒說什麼了。


    何志剛看到王海不說話，就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何志剛。


    王海抬起頭，看著何志剛，看到了何志剛那還算真誠的眼神，回道：王海。


    何志剛心裡默記了王海這兩個字幾下，然後說：儘管你有個海字，海吃海喝，但是我看你可不夠我吃得多。


    王海說：是嗎？


    何志剛覺得王海有些難搞，完全不入戲（說難聽一點就是不上釣），該如何是好？


    一會，4大杯水牛奶上來了。何志剛邊做請的姿勢，邊說：喝奶，喝奶！然後自己先模範的喝一口。剛入口，他眉頭就皺起來了，但是嘴上卻說：好喝！


    王海說：謝謝，我喝一杯就好了，你說你能吃，那就多喝一杯吧。


    ……


    何志剛忘記了他是怎麼噁心回家的，他只知道自己難受得很，衝回家的時候，馬上往馬桶大吐特吐。待他緩下來的時候，心想：可惡……不過他聲音蠻好聽的，哈哈。

阿芳

第二十四章


    何主管教導王海，對於一個剛踏入社會的新入職人員來說，「團隊協作精神」是特別重要的，這個「精神」能使人快速融入團體。所謂「團隊協作精神」就是不必細分職位工作、多主動幫助同事，而對於同事「委派」的工作也不要有埋怨的情緒表現，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是屬於一種綜合鍛煉。你要知道，我們的大大小小的付出，都會得到回報，只是很多回報並不明顯，但都會沉澱下來，變為你的閱歷，使你以後的路更好走。


    起初，王海還是有些反感，他說職位說明不說有明確職責範圍嗎？何主管說：你聽我話，這就像人力資源裡的培訓一樣，是一個非即時見效的活兒，屬於一個長遠投資，你剛工作不久，多接觸一下別的事情，準沒錯。王海說：真的是謝謝你了，何哥。何主管點點頭說：嗯，努力吧，公司給予你很大的發展空間。說完想到陳光輝的叮囑，心想：奇怪，要是親戚，為什麼就不自己當面跟王海他說呢？


    王海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他會記住何主管對他的關心，並盡可能幫輕何主管的工作，用何主管的話來說，這是一種鍛煉。快下班的時候，王海沒事幹了，閒著就進入了何主管的共享盤，發現了公司裡的花名冊，他一下子好奇了起來，心想：這可是全公司人員的秘密，哈哈！


    國人喜歡熱鬧，也喜歡探聽別人秘密。當王海發現了公司的花名冊之後，他抬頭往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之後，馬上把那個花名冊打開，他雙眼瞪著電腦，看著各人員的信息。看了沒十秒，他就焉了，覺得不就是出生日期，電話，貫籍學歷之類的，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了。就在他想關上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名字——陳光輝，他好奇心又來了，他盯著那個名字，開始從左往右的獲取陳光輝的相關信息。陳光輝，1965年生，湖南常德人，本科學歷……已婚，緊急聯繫人XXX……


    王海看得仔細，忽然覺得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這可把他嚇了一跳。王海抬頭看是何主管，就說：何，何哥好。


    何主管看到王海如此反應，看了看他電腦，見到是花名冊，就說：這個可不要亂拿亂放，全公司就那麼幾個人能看到呢。


    王海馬上嗯嗯回答，何主管說：下班了，關電腦吧。


    和何主管分開後，王海又是一個人回家，這回他想著剛才從花名冊看到的信息，陳光輝，39歲，還是個本科，如果不是繼續教育的話，那也算是個牛逼哄哄的人物了，按照他年齡計算，也就是文革過後的六七年考上大學的，那時候的大學生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啊。然後他想到陳光輝的「已婚」、「緊急聯繫人」，不知道怎麼的，他有些失望，但是，他突然又釋然了，心說：呵呵，他關我什麼事？


    何志剛看到又是下班時間，他準備繼續逮王海，可是他想到昨傍晚的水牛奶，不禁害怕起來，他昨可是把黃膽水都吐出來了（形容嘔吐得厲害），但轉念一想，捨不得孩子（鞋子）套不到狼啊，那老夫就來一次捨身取熊（派生，捨生取義）好了！


    何志剛在某個商店站著，看到王海快經過了，不禁猛的搖手，並說：嗨！以吸引王海注意。


    王海看到網上很多悲劇同性故事，也結合自己經歷，他想了很多，覺得還是好好愛自己家人，穩定工作，成個家，才是最實際的。所以，他釋然了，當然，他對陳光輝的愛慕也隨之飛散。


    對陳光輝的突然釋然，致使他一下子把許多事情看淡了很多，甚至是對於莊康的那些事兒。王海想：都過去了啊，有過就足夠了。圈子裡的朋友，我祝福你們，希望你們都過得好。我就此退出了。


    王海還在想著，聽到嗨一聲，並被一個招手的人吸引到注意力，他看到了昨天那個叫何志剛的胖子，心想：又是這個人。對於這個經常出現在自己眼球前的胖子，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突然，他一陣驚醒，並大吃一驚！這個何志剛難道是圈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