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娃，快坐下。你看，叔都沒有招呼你。”德山終於想起招呼我了。
“叔，不礙事，我又不是外人。以後我們之間，千萬別客氣！客氣了就生分了。”
德山襯衫的吊牌還在晃動。
“叔，你別動。我把襯衣上的吊牌取下來。”
德山聽話的把脖子讓給我，我兩隻手抓住吊牌結合處的兩端，一使力，手被線頭勒得生疼，吊牌還是脫落。
我順手摸了摸德山繃緊的脖頸，隨即趕緊放開手，德山也沒有任何不習慣。
“叔，那我走了！咱們改天再見吧！”
在德山房子逗留的時間不太長，我卻經歷了翻天地覆的起伏。精神的衝擊和震撼，不亞於看一部驚險的動作片。
“我娃剛來，就要走。叔心裡不落忍！”德山真誠地挽留我，隨即他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我娃下午還要上班呢！”
“叔，最近你幹活嗎？”
德山的問話，我忽然想到德山最近的工作狀態。
“我娃，叔最近拆平房呢。活兒時有時無，不礙事的！”德山倒是看得開，“有活了就乾，叔有的是力氣，沒活了就休息。”
“叔，你幹活時一定要注意安全。掙錢重要，安全最大。”我給德山扎復道。
“我娃就關心叔。”德山看著我，伸出手拉著我的手，拍了拍，“叔曉得，我娃放心！”
德山明顯有點動情，其實我發現德山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內心溫柔細膩，很容易感動。
我用力地握了握德山。
德山跟著我到了院子，房東聽見我要走，走出屋子，憨厚地說，“張老師要走啊？不再坐會兒嗎？”
“叔，我要走了。下午還要上班呢！”
房東由衷地感嘆，“高中老師最忙，不容易。你這娃真孝順，這麼忙，還抽空看你叔！”
我都感覺到房東對我的善意。
房東的目光停留在德山的襯衫上。老實說，一件普通的衣服，德山穿上真好看。
“老張，這麼好看的襯衫，是侄子買的吧？”房東羨慕地問德山。
“是的，老哥。娃兒買的，淨亂花錢！”
德山說得輕描淡寫，語氣中有著難掩的驕傲和自豪。
“老張有福氣，侄子這麼孝順！”房東繼續誇獎。
德山“嘿嘿”直樂。
“叔，我走了。再見！”我朝房東揮手。
“以後常來啊！這孩子，我看著就開心。真是個好孩子！”房東很實誠地表揚我。
德山看房東這麼喜歡我，嘴角的笑容悄悄地又爬上來了。
我有種感覺，我在德山心中，就像他的親人一般，或者說更像他的孩子一般，讓他止不住地掛念、為我考慮、甚至把他和我綁到一起。
“回去吧，叔！我走了！”我回頭催促德山回去。
“我娃，有空了就來啊！”
德山不捨地招手，我感覺德山心裡很渴望我多待一會，他也喜歡和我在一起。
離開德山的視線後，我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我驚奇地發現，剛才在德山房子中的那種顫抖和虛弱感還沒有消失。
我踩在地面上的雙腳有點不實感，我的雙腿好像經過百米衝刺之後一樣，走路時依然有點犯酸。 |
發表於 2022-4-7 01:37: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