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06 22:52 字數: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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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山背我進了大門,他又回過身,稍一彎腰,大門“咣當”一聲從裡面拴住了。
進到屋子,炕桌上放著兩盤色澤不夠鮮豔已經冰冷了的飯菜,稍稍有動過的痕跡。看來德山沒有食慾,要不以他的飯量,兩盤菜他談笑間就能隨便消滅。旁邊有兩個酒杯,一杯滿的,另一杯喝完了,看酒瓶中的存量,德山就喝了一杯。
狗娃架的爐火,火勢漸猛,屋子裡溫暖的氣息使人非常舒服。
德山把我放在炕沿上,順手脫掉了我的鞋子。他額頭上零星分佈著不多的汗珠,背負我這麼久,德山氣不喘、臉不紅,他的體力不是一般的好。
我把鐵盤中的菜放在爐盤邊緣,局部約摸加熱後,用筷子攪動,絲絲熱氣逐漸升騰。
德山在臉盆中擺了熱毛巾,先擦了我的臉和手,接著是後背。再淘了一下毛巾,德山走過來溫和地說,“躺下!”我應聲躺下。
德山空閒的一隻手欲解我的褲帶,我閉著眼睛,和德山一起解開我的褲子,德山用熱毛巾仔細擦拭我的局部,再清理了跨下。德山擦完我身上黏乎乎的汗水,頓覺神清氣爽,一路的疲憊有所緩解。
德山脫了個上衣,他結實的後背、凸起的肌肉充滿線條美感,他又盛滿一盆清水,站在地下自行擦拭,隨著動作的變化,德山身體的每一塊肌肉不斷發生變化,看得我熱血上湧。
我好想下去親自給德山幫忙,怎奈兩腿不聽使喚,遂作罷。
洗完上身後,德山背對著我,解開褲帶,褲子鬆鬆垮垮地耷拉在腰部,褲管因此貼著地面。德山兩隻手都伸進裡面,一手自行拿著家當,拿著毛巾的另一隻手認真地摸索著清理小德山上面的汗水。德山擦了好久,他甚至隆起屁股,以便雙手有充足的活動空間擦拭小德山。德山半遮半掩的動作充滿了無盡的魅惑,有種說不清的誘惑,儘管我對他的身體無比熟悉,但是他一舉一動中釋放出的男性氣息,對我有說不清的吸引力,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我心中膜拜德山。試了好幾下,酸麻的雙腿跟鉛一樣沉重。德山近在眼前,然而我卻無法企及,於是我叫道,“叔!”
德山抬起明亮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詢問著我。我又低聲說,“過來,叔!”
德山扔掉毛巾,邊提褲子邊往我這邊走,我認真地對德山說,“褲子不要提!”
德山聽話地兩手扶著腰,默默地有些心不在焉地走過來,大抵是跑著接我、加之背我那麼長的一段路,他的體力沒有完全恢復。
直到德山走到我的近前,我爬在炕沿上的臉正對著小德山的位置。我近乎祈求一般地命令德山,“脫下來!”
一股水洗過的清香傳入我的鼻孔,我渾身燥熱無比,貪婪地包裹著小德山。衣服的阻擋使我沒法有效地和小德山接觸,我含糊不清地說,“再往下褪一點!”我雙手往下拉,德山會意,自行拉低。
德山像君王一般俯視著我虔誠的服侍,他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小德山出奇地不冷靜,憤怒著抬起頭,它的頭顱擺脫我的束縛時,會睜開唯一的一隻眼睛看著我對它迫於虐待一般的痴迷,小德山驕傲地屹立,它總會塑造不肯輕易服輸的神話。
我努力了好大一段時間,小德山一直那麼倔強,想到德山到現在還沒有吃飯,我不甘地放過了小德山。就在小德山歸位的前一秒鐘,我又留戀地玩弄了一把,隨即殘忍地彈了小德山的頭顱,德山吃痛,往後躲了一下,接著小德山不見了踪影。德山笑著說,“壞傢伙,就知道欺負你二叔!”
說完後,德山“嘿嘿”地笑了笑。
爐火上的菜已經加熱,德山遞給我清水,漱了口。
德山把菜放到炕桌上,然後自己一抬腿,有力的大腿彈上床,我們面對面坐在一起,又恢復了二人世界。
我和德山正襟危坐,一時有些語塞。德山端起酒杯,突然跪在了我的眼前,我異常迷惑,莫名其妙不安地回跪在了德山的對面,雙手端起了酒杯。
我定定地望著德山,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德山。一絲不苟,沒有笑容,德山嚴肅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越發剛毅,我癡痴地定睛看著德山,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德山煞有其事地說,“天義,我的天義,我的寶貝蛋,我的兒……”德山漸進式的稱呼,我已經無法克制地淚流滿面。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屬於什麼,現今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和你在一起,叔感覺年輕了許多,心頭有了惦記,叔變得熱愛生活,想多活幾年。不,叔是想好好地活下去。”說到這裡,德山搖搖頭,咽了口唾沫,“叔的意思是,以前什麼也不想,只是過一天算一天。和我娃在一起,叔覺得每天的太陽都不一樣了。所以……所以,只要我娃願意的,我娃想要的,叔都願意陪著我娃,給我娃。有我娃,叔覺得好幸福,謝謝我娃今晚這麼大老遠來看叔……”
“叔……”我動情得不知如何回答德山,我從沒發現德山這麼能說會道。其實真情的語言,不需要華麗的詞藻,總是那樣感人至深。
德山擺擺手,示意他都懂,他接著說,“只要不影響我娃的生活和將來,叔怎麼樣都行。那怕遠遠地守望著我的娃,叔就能心滿意足。”
我突然有些傷感,德山是什麼都懂,他清楚我們的感情,還有我們可能是露水鴛鴦。他現實的態度一點點地剝離殘酷的處境和我的幻想,我不由得垂下了眼簾。
德山朗朗地說道,“我娃不要傷心,只要條件允許,不影響我娃的生活。叔願意一直陪在我娃的身邊。叔乾了這杯酒!”
德山空腹,一口氣喝了一啤酒杯的白酒,眉頭都沒有眨一下。我同樣一飲而盡,嘗出了酒中的辛辣,還有生活的辛酸以及每個人不為人知的困境。
“叔,先吃點東西吧!”我心疼地說。
德山聽話地盤腿坐下,夾了一口黑不溜秋的菜,粗略地囫圇吞棗般地嚥下去,明亮的大眼睛又一次看著我,認真地說,“叔以前是吃什麼都不香,和我娃在一起,是吃什麼都香!”
說完後,德山自顧自抿著嘴唇,可愛地摸了摸下巴。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法理解這些細微的變化,更無法相信這種甜蜜的苦澀。
我總覺得德山的表現怪怪的,有種我無法揣摩的怪異。
我和德山又乾了兩杯酒,德山抬起頭,瞅著屋頂,似在計算什麼,然後悠悠地說,“叔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是一個人過年了。”頓了頓,德山繼續說,“我爹在我二十二歲的時候歿的,過了今晚,就是2011年,我都四十九歲了。一眨眼,這都二十七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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