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碼
 立即註冊
搜索
熱搜: 活動 交友 discuz
樓主: 星塵璀璨

[轉貼長篇] 黃土地上的張德山

  [複製鏈接]
發表於 2022-6-6 09:35:34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好喜歡德山這樣的漢子,小小滿足大大幸福,如能遇到這樣子的伴,這輩子也值得了。

點評

夫復何求啊~~~~  發表於 2022-6-26 11:55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發表於 2022-6-15 22:29:15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板大好久沒更新了~想念德山了

點評

德山應該是你心目的夢中情人  發表於 2022-6-26 11:55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22-6-16 00:00: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4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6-30 18:38 字數:2666
  74

  老高的吼聲時斷時續,終究聽不見了。也不知道被德山刺激之下神經亢奮的保保會對他做些什麼。

  老高和保保家剛好在村的另一頭,天時加地利,還有離開時保保能噴出火的雙眼,我總感覺在那一夜,保保會對老高做些什麼。二十幾歲,受強壯身體的支撐,很多想法只要滋生,是個容易想什麼就踐行的年紀。

  老高鼓動大家強行看小德山,保保受到誘因不忍重負的話,如果有下文,也是老高自食其果。

  拴上門,德山拉著我的手,回屋。

  給火爐加足了煤炭,德山坐在炕沿上,抬腿上炕,動作一氣呵成。

  “快上來睡覺,兒子。”

  德山叫得很親熱,非常順口。

  我爬到炕上,和德山並排而坐。德山在脫褲子,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停下來,耍賴地說,“給爸爸脫褲子!”

  聽不出是命令,還是請求,卻足夠曖昧。

  我本能地動手,德山索性躺下,我從腰間開始往下拉,他配合著抬起身子,扒拉個精光。這已經是德山今晚第二次的遭遇了,第一次殊死反抗,第二次欲拒還迎。

  我不禁笑了。

  拉被子要給德山蓋上,他有些賭氣似的說,“爸爸的*都讓人給看了,蓋不蓋無所謂了。”

  德山撒起嬌來也是沒誰了。

  仔細看德山的話,閉著眼睛,撅著嘴巴,輕微地仰起下巴,我跪著貪婪地吻他。

  然後他往下壓我的頭,咕噥著說道,“兒子,含住爸爸的*。”

  才三五下之後,德山已經發出了沉重與舒緩交替的鼾聲,蜻蜓點水般的草草結束。

  我躺到他的身邊,給我倆輕輕地蓋上被子。稍微拉了一個他的胳膊,德山順勢將我攔住抱在懷裡,然後繼續睡覺。我心想,德山的雙臂因為擁抱我,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一個人在極度疲乏的時候,還不嫌棄對方膩歪他,並喜歡和對方相擁而眠,那一定是深愛並依賴對方的。

  ……

  因為有德山,冬天格外溫暖。能有德山的陪伴,大肉吃起來前所未有的好吃。很多時候,支撐體驗所達到的愉悅指數完全取決於心境。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德山早已生著了爐火,圍著火爐一起煮罐罐茶喝。嫣然夏季第一次在德山的出租屋圍著未引燃爐子坐著的情景,不過時過境遷,我和德山也已經不是剛認識時的關係了。

  中午,炒了兩盤大雜燴,德山直呼好吃。

  狗娃沒來,狗娃的老婆來了。狗娃老婆張羅著幫忙把大肉處理好,留一些肉過年,大自然是最好的冰箱,肉擱到另一屋,會一直凍著;再炒一些,油覆蓋住肉,完了慢慢吃。忙完之後,狗娃老婆急匆匆地走了。看得出來,狗娃老婆是個過日子居家的樸實女人,她對德山跟自家大哥一樣親暱和敬重。

  狗娃跟有意躲著德山一樣。晚上的時候,德山笑罵道,“狗娃今天還不來,不就是看了個*麼,我都沒咋,他至於這樣嗎?” 又說道,“不來就不來,也落個清閒。”說完後也就作罷,德山不再念叨。

  翌日,狗娃來了。狗娃不敢像往常一樣看德山的臉,有那麼幾下,他強迫自己像平時正眼看一下德山,然而,他的目光卻鬼差神使地盯向小德山的位置,繼而眼神中有無法掩飾的羞赧和恐慌,我和德山都假裝沒有註意到他的目光。

  小德山成了狗娃無法釋懷的執念,我明白那種極度渴望又無法據為己有,心裡跟貓抓一樣的難受感。

  有些人的相遇,注定了一輩子對方都會成為另一方過不去的坎。狗娃和德山之間只能是悲劇到有緣無份。

  狗娃有話沒話地故意跟我找話說,我也積極地和他聊天。狗娃無法走出思想的樊籬,他終究支撐不了這樣的局面,選擇了落荒而逃,“張老師,我要回家餵牲口去了。”

  狗娃一反常態地不跟德山打招呼,就要奪門而出。

  德山自然地輕聲說,“狗娃,等一下。天義拿回來的酒,還剩四瓶,拿上兩瓶你喝去。”德山裝好了酒。

  狗娃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怔了又怔。我在一旁勸道,“拿上吧,吃肉時喝上幾口,很暖和。”

  他從德山手中接過袋子,什麼都沒有說,大步流星地離開。我和德山出門送狗娃的時候,只看到他的背影已經在小路的另一端。

  德山無奈地微嘆。愛過,終究是誰的過?

  ……

  天亮後,我就要走了。

  德山執意步行翻山送我到當日下車的地方,他沒有勸留我。我說要回家,德山跟早預料好一樣。他裝了一大塊肉,提在手中。

  又偶到了老高,他背著手,在另一條小路上來回踱步,得知我要走,老高一本正經地打招呼,“張老師,再來啊!”

  “好的,高叔。”交談到此結束。

  被我們打擾的老高,朝另一側走向了回家的路。矮牆後先前一道沒有完全探出身材的身影快速地縮回,不用想,都知道是保保。問題是,保保為什麼不敢像前幾天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老高。而是要尾隨著老高,又不讓他發現?難道酒醉後的那一夜真的發生了什麼?

  我不願意糾結於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更不願過多考慮別人的事,不再深究老高和保保的現狀。

  一路無話。

  在山頂的時候,德山借點煙的功夫,撇了一眼身後的村莊。以前,德山一直一個人回家,家裡冷鍋冷灶,沒有人迎接他;這次,回來時,有我陪伴的歡愉,有多個人一起吃飯的熱鬧,在現成的熱菜。現在,德山陪著我,送我回家;而他需要一個人回家,爬在灶台上,做自己並不擅長卻不得不做的飯菜,德山又不得不面對回家時的落寞。

  德山的孤單有多深?他的孤獨又有誰來分擔?我悲哀地無法給出答案,更沒法解決我心疼和擔心的德山要天長日久面對的問題。

  而我不得不回家一趟,不得不丟下德山一個人,曲終人散是一種誇張的悲涼。

  “叔,要不,你回去吧!”我心疼地說。

  “我要看我娃坐上車,叔就回去。”德山執意堅持,看得出來,他下了決心送我。

  “回來時,叔就一個人了。”我脫口而出。

  德山頓了頓,爾後說,“叔早已經習慣了。”

  我一時語塞,心裡痛恨德山要重複這樣的習慣。

  來時上坡的土路,坐的是狗娃的三輪車。塵土依然足夠大,我和德山不再躲避,也無處可躲。漫山遍野,看不到一個人影,德山一隻手提著肉,另一隻手牽著我的手,我們一直下山,行走在無窮無盡的黃土塵埃之上。

  小巴士像一個喝醉酒的老頭,搖搖晃晃地來了。德山跟我上車,司機馬上要啟動。德山忙說,“師傅,我送我娃,要下車的。”德山看我坐下,把肉放到我的旁邊。

  德山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嘴,他也不知道說什麼。隨即轉身,他高大寬闊的身材貓著腰走下了車門。

  德山剛站定,立馬回過頭,準確地捕捉到我的位置。同一時間,汽車真的起步。

  我背過身,看到德山朝我招手。車輪揚起的塵土,模糊了德山的臉,汽車漸行漸遠,德山的身形被黃土湮沒。

  我的眼眶沒有理由的濕潤了,喉嚨處似乎被什麼東西滿滿地堵塞,不暢快的呼吸,咽一口唾沫都非常噎人。

  我絕塵而去,卻無法看清德山的臉。

  終究沒有理由朝夕廝守——儘管我從來不提及,也刻意不提及,我和德山之間隔著看不見的屏障,不會因為我的不承認而消失。

  我以德山“侄子”的身份在他的世界招搖天下,愛的不見光注定了這份感情在我的生活中只能藏在陰暗中,我無法給德山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甚至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一步一步面對誰,更不知道我能以何種方式解決這些潛在的問題。

  想得我心疼欲裂。
回復 支持 0 反對 1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22-6-16 00:01: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5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02 21:35 字數:2646
  75

  黃土高原人們的純樸和憨厚,好像是與生俱來的,這種天性,是融合在血脈中基因。隨著成年,這种血脈就會覺醒。

  德山如此,父親、哥哥如此。偶遇的老史更是如此。

  ……

  我坐車到縣城,給家人買了禮物,又選購了春節必需的一些東西。給上小學的侄子和侄女買了學習用品和玩具。

  零零碎碎有好多袋子,於是租車回家。不太遠的距離,幾十分鐘就到了。

  車子開到門口,侄子侄女先跑出來,一看我從車上下來,又折回去,侄女嘴快,清脆的聲音喊起來,“爸爸,奶奶……”把長輩喊個遍,才說道,“我小叔回來了!”

  小侄女最先朝我跑過來,等到大人陸續出來後,侄子隨著一起走過來。

  我把玩具分給小孩子,他們倆抱著玩具開心地跑回家了。

  母親念叨:“回來了呀?怎麼回來這麼遲?還沒吃飯吧?”

  不善言談的父親只是看著我笑,看得出來他很開心,不過至始至終沒有說話,我叫了一聲“爸”。

  他才“嗯”地回應我。

  父親是個悶葫蘆。看到父親,因為喜歡德山的原因,特意把他和德山作了一個比較。父親和德山差不多一樣高,沒有德山那麼壯實,卻眉清目秀,含著笑的眼神釋放出一道精光,雖然長年從事農活,但是他身上有一股靈氣,清澈的眼神透露著平靜的內心。父親能管住嘴巴,更能管住自己的心。他的憨厚和德山一般無異。

  我一時訝然,按理說我並不缺少父愛,在現實中卻毫不留情地發現,自己喜歡像德山一樣有父性的男人。

  父親絕對是疼我的,然而,我和他終究是有隔膜的。父親的內斂、羞於表達的愛;我內心中一直渴望的擁抱,親暱的疼愛始終沒有和父親共鳴。在無形之中,我和父親各自囚禁在特定的空間中,無法進入對方內心,缺少相應的交流。慢慢地,我就渴望能擁有一個理想型的父輩,亦父、亦兄、亦友,身心皆能交融。

  哥哥虎背熊腰,等我注意到時,已經把東西缷下來。拎滿雙手,大踏步跨進大門,只留給我一個雄壯的背影。

  善解人意的嫂子淺笑著說,“他叔,到屋子,我給你做吃的。”

  司機看東西取下來了,掉過頭,就要走。

  父親認真地挽留,“師傅,喝一罐子茶了再走。”

  “大哥,我就不打擾了。”師傅推辭。

  “到門跟前了,那有不進去的道理。”父親實誠地留客。

  在老家,才不會有司機師傅是掙錢的,給了車費兩不相欠的概念。商業化對農村很多原生態的人情世故影響並不是很大。費用一分不少地給師傅,吃頓家常飯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人情和費用一樣不能少。

  哥哥又折身出來,見父親挽留師傅,憨厚的哥哥二話不說,直接拉開車門,“都這個點了,估計還沒吃飯。家裡剛殺了豬,炒點肉菜,很快就好了。吃一點了再走,不影響做生意的。”哥哥邊說邊要拉扯師傅。

  師傅咽了品唾沫,估計也是餓了。架不住熱情,隨即下了車,念叨了一句,“這那好意思呀。”

  哥哥說,“沒事,就是一頓飯的事,客氣什麼。”

  哥哥對嫂子說,“趕緊做飯去,師傅吃完了,還要跑車。”

  嫂子小跑著進了屋子。嫂子和哥哥的恩愛是出了名的,總是一團和氣,真是夫唱婦隨的絕對典範。母親也跟著進屋,給嫂子幫忙去了。

  倆孩子的歡聲笑語不斷地迴盪在農家院落裡,繚繞的藍色炊煙給乾枯沒有生機的黃土地增加了無限的生機。陽面田埂上的積雪零星融化,每一處都瀰漫著家的親切的味道。

  哥哥提著德山給的肉,隨口問我,“天義,我們家有肉,你怎麼又買肉了?”

  “是朋友送的,哥。”

  哥哥就不再追問。

  把師傅讓進屋。我這才注意到,師傅四十五六歲的樣子,走路大步流星,圓臉,皮膚白皙,國字臉,理得一絲不苟的短髮,沒有德山的粗獷和熱烈,卻和德山真有幾分神似,年紀也相近。就是長期久坐缺少鍛煉的原因,稍微有些發胖,圓圓的肚腩有發福的跡象,卻增添了幾分儒雅和成熟。

  只是自從有了德山,我眼睛中再沒有註意過別人,德山的一顰一笑牢牢吸引著我,他添補了我世界中的所有空白,我的心中沒有多餘的一點空間留給別人。

  不看不要緊,仔細一瞧,師傅足夠優,成熟的魅力四射。

  師傅和父親一起喝罐罐茶。

  我才發現,老家人真不是一般的憨厚,三五句話,就交出了全部家底,聊天從不設防。有一說一,無話不談,很容易交心。根本不知道套路是何物。

  父親說我了我的工作後,師傅激動得不得了,站起來握著我的手熱情地說,“張老師,那真是太有緣分了。我兒子今年剛好念高二,你剛好又是學校的老師,真是太有緣分了。”

  先前聽到父親和師傅自報過家門了,他才叫我“張老師”。師傅姓“史”。後來一直叫他“老史”。無巧不成書,人事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命運,總是通過合適的節點安排原本不相干的人適時入場。或是主角,或是配角,上演了人生的一幕幕折子戲。

  很快,菜上桌了。大肉炒菜,裡面和了自家做的粉條、還有大白菜以及胡蘿蔔,每人一盤;還有白花花的饅頭。簡單客氣過後,父親、老史、哥哥,我們四個男的坐在正屋開吃了,母親和嫂子帶著孩子去了廚房。

  吃完後,老史要走,我們不再挽留。他把我先前在車上已經給過的車費掏出來,死活不要,老實的父親和哥哥急得有些眼紅,和老史推搡得面紅耳赤。

  “你要真心交朋友,就把這次坐車的費用收下。咱們來日方長,以後打交道的日機會很多的。你要堅持不要錢,那就是不想交朋友了。”

  我沒有叫“老史”,先前他叫父親“大哥”;叫叔的話,又感覺年輕了點。老史要供學生,一天從早忙到晚,不能因為義氣,讓他白跑一趟,斷然沒有這個道理。

  老史聽我這麼說,收回了錢,“張老師,那以後要是用車,一定聯繫我。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不為你是娃娃學校的老師,就沖我們都是實在人。投脾氣!”

  老史說完,朝父親和哥哥笑了笑,模樣甚是可愛。他豪爽,仗義,待人很真,雖然沒有德山身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原汁原味的感人氣息,但是老史絕對很優。

  互相留了電話,老史走了。我以為我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雖然覺得他人很好,但是很好不代表就能成為朋友,可是沒想到以後還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站在一旁的侄子,掏出一張五十塊錢,交給嫂子,“媽媽,這是那個叔叔給的。”

  嫂子作勢要訓斥侄子,侄子嚇得縮了縮腦袋,我趕緊打圓場,“沒事的,嫂子。以後還會打交道,這點情,會還上的。”

  侄子有些委屈地說,“那個叔叔告訴我,讓我別給你們說。我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他向我靠過來,“還是我小叔好。”

  小孩子自有他的道理,我心疼地摸了摸他圓圓的腦袋。老史是臨走上廁所的時候,給侄子塞的錢,他考慮到退車費,我不收,提前準備了後路,也是有心了。

  我們一家又趕了附近集市當年的最後一次集,人山人海,又買了好多東西。買春聯時,心中不免有些傷感,不知道德山一個人,會不會準備這些?有沒有心情準備這些?

  想到這裡,恨不得飛到德山身邊。但又覺得,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家裡,有些說不過去,於是,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中。整個人因為想著德山,完全不在狀態。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22-6-16 00:01:5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6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04 20:24 字數:2407
  76

  想你時,幾十公里,不過是越來越近的長途跑步而已。想你,不是要和你激情抑或是尋找床第之歡,只是在漫漫長夜中,和你偎依在一起,心安又幸福得不知不覺迎來破曉。

  和你不在一起,度日如年;和你在一起,只恨時間過得太快。

  ……

  轉眼間,除夕來了。

  本家的人聚在一起,舉行了每一年的傳統習俗——接故去的老人回家過三天年。

  然後開始看春晚、抽煙喝酒,還有打牌,熱鬧非凡,洋溢著節日的氣氛。而這樣一個萬家團圓的日子,德山卻不得不一個人守著孤燈。

  我知道,越是孤獨的人,越害怕逢年過節,別人家家戶戶聚在一起,更加襯託了無依無靠的冷清。

  德山以前的每一個春節,都是一個人孤苦地度過。如今,我們成為了對方重要的唯一,想到德山一個人要面對那麼多,我又沒法幫他分擔;如今,我非常想和他在一起。我心裡越想越不落忍。

  我走到屋外,撥過去電話,德山很快地接起,他迫不及待地叫了聲“我娃”。

  “叔,吃過飯了嗎?”

  “沒……”德山趕緊變口風,“吃過了啊,我娃,都這個點了,怎麼會沒吃飯?”

  德山前後說辭不一致,故意解釋了這麼多,我更加沒法相信他吃過晚飯。他低沉的聲音,有點無精打采;透過聽筒,除了德山的呼吸聲,再無任何聲音,我這才想起,德山連電視都沒有買。此時的他,只能是默默地坐著,說不定真在等我的電話。

  我一陣沉默,心隱隱開始作痛。

  “家裡還好吧,我娃?”

  德山刻意打破有些無言的僵持。

  “好,”我又問德山,“叔,晚上你吃的什麼飯?”

  “嗯……”略作猶豫,德山急忙說,“叔炒的菜,吃的炒菜。”

  德山有沒有做飯我說不定,鐵定沒有吃飯。在我的追問之下,德山一再搪塞,無非是不想讓我為他擔心。

  “好的,叔,我掛了。”

  任何蒼白無力的語言都無法解決我和德山不在一起的相思之苦,索性掛了電話,免得越說越難受。也不想問候德山“新年好”之類的話,德山好不好不是我能問候出來的。我都沒法和他在一起,說些客套話覺得太不接地氣。

  “好的,我娃。”

  德山也沒有提過年的事,大概是他不想提及春節書的人話題,他面對的冷清使他不經常間在語言上迴避能引起他惆悵的字眼。

  我掐了電話。

  我無比渴望見到德山,現實讓我有些難堪:一來不好給家裡解釋;二來我們兩家相距差不多20多公里,我又沒車,深更半夜的也不好走路。腦海中閃過老史的身影,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時候,叫他出車,是說不過去的;叫其他人一樣不好意思。

  家裡的人鬧得正歡,無暇顧及到我。於是,我給母親說,有同學想一起聚一下,他會開車到村口接我。讓母親先別給大家說,等完了再解釋下。

  母親一再說天太黑了,囑託我小心點。

  我一個人出了門,深一腳㳀一腳地上路了——我要步行去德山家裡。

  在村子的時候,距離莊戶近,沒覺得害怕。等走到大路後,除了我,沒有一個人,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我的神經繃緊。

  沒有月光,遠處黑乎乎的東西,像人影一樣立在那裡,走到近前後,才發現是枯樹或者是堆放的雜草。偶爾經過路邊的窯洞,不太敢直視,眼角卻忍不住去掃一下,覺得洞裡面站著人,為了不讓自己嚇到自己,我強迫自己正眼瞧瞧窯洞裡面,緊張地脊背發涼……一路自己嚇自己,始終無法克服內心的恐懼。

  忽然,我前面“嗖”地一聲,沒看清竄出去什麼動物。我嚇得心臟快跳出胸膛,等動物跑遠後,一隻狗回頭“汪汪”朝我叫了幾聲,又不見了踪影。我嚇到了喪家之犬,喪家之犬一樣嚇到了我。

  我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照這個速度走下去,加上那一段土路,到德山家裡都快十二點了。

  我開始慢跑,冬季穿得比較多,漸漸地,全身汗水濕透,衣服貼在了身體上。強勁的冷風壓迫著耳朵,耳朵中傳來蜂鳴聲。冬季天冷,鍛煉比較少,逐漸有些體力不支,我咬牙堅持著,知道停下來之後,再要跑起來就很難。

  跑了好久好久,疲憊地忘記了最開始的恐懼,全身冒著熱氣,雙腿開始打顫。

  我一看時間,晚上十點多了。約莫到上次德山送我的路口不太遠了,我給德山才打了電話。

  “娃,還沒睡嗎?”

  “嗯,叔。”我故意吊德山胃口,“叔,你猜我在哪裡?”

  德山又驚又喜地問道,“不會在叔家門口吧?”

  德山靜靜地等我的回答。我緩了口氣,然後說,“叔,我估計快到前幾天你送我坐車的那兒了。”

  “傻孩子……”德山明顯被感動,隨即斬釘截鐵地說,“我娃,不要害怕,叔來接你。”

  不等我說話,德山就掛了電話。

  和德山通了電話之後,回想德山的語氣和感動,雙腿又灌滿了力氣,覺得今晚做了很正確的決定,內心不由得升騰起豪情萬丈。

  夜路也不覺得黑了。感覺和德山的心貼得好近,我一無所懼,大踏步向前走去。

  快到分路口之後,德山大老遠就在故意咳嗽,他是擔心嚇到我,德山渾厚的聲音激盪在夜空中,“我娃,叔來接你來了。”

  德山的聲音嘹亮,有力,我聽得分外清晰。黑暗中,我們看不清彼此。

  我跑向德山,德山也開始跑。他能這麼快速地到達這裡,肯定是一路跑來的,就是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夜路。

  黑夜中,我們終於緊緊擁抱在一起。以一種我從未想過的方式,黃土在下,青天在上,我和德山熱烈地擁抱著。

  德山緊緊地抱著我,他的嘴巴在我的脖子上摩擦遊走,硬硬的胡茬扎得我有些疼,我喜歡這種帶著輕微疼痛的幸福感。德山和我的汗水潤滑著彼此,讓我們倆貼得更緊。

  良久,德山才放開我。雖然他看不清我的臉,我也看不仔細他的眼神,我感覺德山非常認真地打量著我,然後他終於喘了一口粗氣,突然又緊緊地把我長長地抱在懷裡。

  只要見到德山,那怕以黃土為床,西北風為被子,我都心甘情願。見到德山,我心裡無比地踏實。

  德山再次放開我之後,摸了摸我的頭,心疼地說,“唉,身上都濕透了。”

  然後他拉開拉鍊,扯起衣角仔細地擦拭著我臉龐、頭髮上的汗水。一股雄性的氣息刺鼻而來。

  那怕我在黑夜中狂奔幾十里,有德山滿心的擁抱和呢喃一般的愛撫,我得到了全世界最大的溫柔。我的熱情只有被這個淳樸的熱血漢子能夠點燃,而我情願為德山全心全意地綻放。

  德山捯飭了一會兒我之後,又說道,“我娃,我們繼續步行回家,待久了,容易感冒。”

  “嗯,叔。”

  德山不容分說,攥著我的手,我們一起走向德山的家中,走向幸福。路是之前走過的路,內心中充滿著希望和熱血。

評分

參與人數 1威望 +10 收起 理由
阿芳 + 10 贊一個!

查看全部評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發表於 2022-6-16 05:01:13 | 顯示全部樓層
追完了 满足一下胃口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發表於 2022-6-16 23:37:24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感謝板大~~

點評

不客氣~  發表於 2022-6-26 11:57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發表於 2022-6-24 23:22:26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請問版主今日會更新嗎?期待中:-)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22-6-26 11:5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77章
作者:黃河無情      更新:2020-07-05 23:22 字數:2696
  77

  當物質相對豐裕時,幸福是一種心境,而這種心境很容易由跟誰在一起決定。和德山在一起,看著他剛毅俊俏的臉龐,我一次又一次在不知不覺中迷醉;聞到他男性的氣息時,給我前所未有的踏實;聽到他的呼吸聲或者鼾聲,我的世界會處於一片平和;躺在他的臂彎裡,我幸福得不知所以,想把時間定格在永恆的那一刻。

  ……

  “這時候出來,家裡沒意見吧?”德山一語說到點上。

  “沒事的,叔,我給家裡說好了。”

  黑漆漆的夜空,看不到一絲月亮。德山偉岸的身影像小山矗立在身旁,黑夜和暗影不再覺得可怕。可心的人兒和我聞著相同的塵土氣息,未融化的積雪反射著微微的光芒。

  德山靠邊走,把我讓到裡面,“我娃不熟悉路,走裡邊。初夕晚上,前半夜看不到月亮,特別黑。”德山說道,“好多人都都怕走夜路,狗娃那個慫包就特別害怕走夜路。這麼黑,我娃一個人敢走這麼多夜路,叔真沒有想到。我娃是怎麼做到的?”德山的語氣中有著毫不吝嗇的讚美和欣賞。

  我如實說,“心裡很想叔,什麼也就不害怕了。”

  “叔其實也在想你呢,叔也知道,這麼晚,你不可能也不會來的。”

  說到這裡,德山“哈哈”大笑。他的笑容中滿是悲愴和蒼涼,在寧靜的夜色中,德山厚重的笑聲破空,撞擊到半山腰的凹陷處,傳來的嘹亮迴聲一浪又一浪疊加在夜空中,使這種悲涼愈發濃郁。

  德山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伸出閒著的左手隨便擦一下,有些激動地大聲說,“這麼多年,想不到我張德山在大年三十還會有人陪著!叔想不到還能認識我娃,能有我娃,叔這輩子什麼也值了!”

  德山突然的情緒失控,是他壓抑了多少年的感情,在我到來之後,孤獨和落寞感在感動中不經意間徹底釋放。

  我停下來,站在路中間抱住德山,德山的背後是望不到底的懸崖。在德山的情緒宣洩中,我的心情猶如陷入黑暗深淵中,在迷失中有一種悲壯感。

  我舔舐著德山滾燙的難得的淚水,心中湧出了汪洋一般的疼痛。命運無情地捉弄德山,他表面的堅強和樂觀,內心是多麼需要有人給他溫暖和愛的懷抱!

  沒有融化的男人可能會冷漠得如同石頭一般。男人在深愛的人面前,淪陷在柔情中,才會有孩子氣的一面,才能踏實忘我地沉浸在對方的關愛中。

  “叔,我好心疼你!”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叔知道,叔就是高興,是真的高興。”德山加重語氣,“叔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或者說,自從認識我娃後,叔一直就很高興。”

  我受到德山的鼓舞,脫口而出,“叔,我愛你!”

  德山站在咫尺之間,重重地點頭,鄭重地說,“我娃,叔知道。叔也……”剩下的話,德山終究沒好意思說出口。

  德山能這麼直接地表露情緒,我好開心,傻了一般地對著山腳下高聲吼道,“張德山,我愛你!”

  餘音和迴聲縱情在響徹山谷。我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中,完成了愛的表白,從此,愛不用再捂在心頭,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見光。

  許是受到情景觸發,我沒有過多地考慮德山的反應。

  德山的身體有些發抖,終於,他喃喃地低沉地說,“叔也愛你!”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我吻著德山,德山也吻著我。盲目沒有頭緒的胡亂地吻著彼此,黑夜有我們的勇猛作陪,激情化為萬千的吻,落在對方的唇上……

  寒冷的空氣一次又一次地冰冷了我們的唇,我們頑強地舔熱對方,玩皮地對抗著天寒地凍。

  我和德山亢奮又悲愴地吻著,不知道要表達什麼。那種美妙,沒有任何一方想停下來。

  我幸福於德山終於說愛我;德山終於說出了愛我。這樣特殊的日子,真情的愛的表白,有著猝不及防的莊重。突如其來的傾訴和接納,是我們愛的海誓山盟。

  直到寒意襲來,我們才鬆開對方。德山的情緒完全平復,他快樂地說,“走,我娃,我們回家吧!”

  “嗯。”我聽話地應承。

  德山牽著我的手,我們爬到山頂。放眼望去,村子中家家戶戶的燈火不規則地星羅棋布,說不清的好看,充滿著希望和無盡的溫暖。

  德山興致很高,他樂呵呵地說,“娃,我背你回家。”

  我被德山的浪漫和興致感染,考慮到他剛才那麼快就衝到公路上,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我有些猶豫地說,“叔,你會不會太累啊?”

  德山自信滿滿地說,“不累,累啥啊?”

  他不由分說,一步跨到我前面,稍一彎腰,兩手攔住我的屁股,“噌”地一下,德山輕鬆地背起了重140斤的我。

  我有些害羞,畢竟多少年沒有被人背過了,心中也沒有讓人背的意識。德山“嘿嘿”地笑著,他很喜歡背著我,他呼出的氣息都是快樂和帶著笑的。

  爬在德山的肩膀上,漸漸地,我滋生出了濃濃的幸福和滿足感,德山寬闊的脊背還原了我記憶深處童年的情愫,我覺得自己被溺愛著。

  由於疲乏,我昏昏欲睡在德山的背上。我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睡,德山像一頭勤懇的牛一樣,不聲不響地行走在夜色中。

  路過莊戶人家,很快就要到家了,擔心德山太累,我試探著問,“叔,要不我下來吧?”

  德山不說話,只是埋頭走路。

  突然,前面有人“哇”地大叫一聲,聲音中充滿著被驚嚇的恐懼,我一下完全清醒了,還是沒有搞清狀況。

  德山背著我,氣鼓鼓地吆喝,“狗娃,你跑啥呀?”德山既好氣又好笑地說,“我是德山!”

  狗娃停下來,試探著問,“你真是德山哥嗎?”

  德山笑著說,“我不是我,會是誰呀?”

  我反應過來,掙脫著要下來。德山沒跟我說話,牢牢地抓著我。我心想完了,我一個大男人被德山背著,還被狗娃看到了,這讓我以後在狗娃面前如何做人?

  只聽狗娃半信半疑地說,“那你背上背的啥啊?你看起來是一團,怎麼那麼大啊?”

  德山正經地說,“是我侄子,張老師。他不放心我,要來看我。結果爬山的時候,腳崴了一下,我擔心留下後遺症,沒敢讓走路,就背回來了。”又調侃狗娃,“你還是那個熊樣,那麼怕黑。”

  德山隨便打個圓場,都能這麼順暢自然,之前我還真看不出來德山怎麼能說會道。由此,我的顧慮完全消失了。

  狗娃心有餘悸地說,“真是嚇死我了!你們倆,看起來那麼一大塊,擱誰誰都害怕呀。”狗娃走近前來,關切地問道,“張老師,不嚴重吧?”

  “沒事的,明天就沒事了。”

  德山明知故問,意欲趕緊岔開話題,“你這麼怕黑,在路上乾啥呀?”

  “這不,想著你一個人,過來看下你。”狗娃說,“結果你又不在,等了好大一會兒,都沒等住你,我剛要回去了,就碰上你了。”

  “那再去坐坐吧?”德山邀請狗娃。

  “不去了,”狗娃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張老師來了,你們倆的話,我就放心了。再說,張老師腳不舒服,你們早點休息。趕明天了,我再來看你們。”聽得出來,狗娃特別想去德山家裡坐一會兒,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德山沒再挽留,“那好吧,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了再說。”

  然後,狗娃朝另一邊走去。他突兀地叫了一聲,“德山哥!”

  德山回身問道,“怎麼了,狗娃?”

  “那個,那個……”狗娃吞吞吐吐地說,“你的爐火快熄滅了,我加了炭,現在火大了,屋子也不冷了!”

  狗娃非常不捨德山,他想讓德山繼續叫他去家裡;或者德山要是留宿的話,他會再開心不過。”

  “好的,狗娃,你早點回去。”德山對狗娃沒有任何心慈手軟。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樓主| 發表於 2022-6-26 11:50:53 | 顯示全部樓層
緣由天定 發表於 2022-6-24 23:22
請問版主今日會更新嗎?期待中:-)

抱歉!最近工作忙碌,所以比較沒有時間更新~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立即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手機版|小黑屋|摯愛中年-中老年同志社區

GMT+8, 2024-11-24 07:10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